醒来时,是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的。
梁蔚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开门出去。
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梁蔚打了声招呼。
周珍端了一盘洗净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奶奶拿了个橘子给她说:“在屋里呐,奶奶还以为你出门玩了。”
梁蔚在旁边坐下:“刚才写完考卷休息了会儿,睡着了。”
奶奶说:“放假了就和同学多出去玩,听你妈妈说,你还参加了什么竞赛?”
梁蔚解释:“化学竞赛,省里举办的。”
奶奶哦了一声,又说:“女孩子死读书没用,你看我们村里那个郑奶奶的孙女,也是打小成绩好考入什么名牌大学,最后出来连工作都找不到,把自己给搞疯了?就你们年轻人说的什么抑郁症?”
梁蔚蹙眉,无声地动了动唇,周珍这时开口:“蔚蔚进来,帮妈妈拿个东西。”
梁蔚起身,走进厨房,周珍看了眼她,压低嗓门道:“你奶奶就爱说这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梁蔚闷声:“知道了。”
周珍说:“中午没吃饭吧,我看饭菜你都没动过,现在饿不饿,晚上你爸说要去外头吃饭,估计会比较晚吃饭。”
梁蔚垂眼:“你今早不是买了菜,还出去外面吃。”
“菜放冰箱里,明天煮也行。”周珍说,“你爸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就喜欢去外头吃饭,你爷爷奶奶来了,他哪里还愿意待在家里吃。”
梁蔚咬着唇,点了点头:“不在家里吃也好,你也可以少做一顿饭。”
出门时,下了点小雪,道路两旁的绿化树的枝叶间覆盖着一层薄薄雪层。
梁蔚和爷爷奶奶坐在后车座,她看了眼窗外,听到奶奶叹气道:“这天气倒是一年比一年冷了。”
爷爷说:“可不是。”
奶奶又说:“梁蔚的小姨到现在还没找人啊?”
周珍坐在副驾驶座上,回了下头:“是没找,我妈反正是不管了,由着她性子来。”
奶奶:“这女人一到三十就更不好找了,即便是二婚的男人也喜欢找年轻的,这一天天的耽误,亲家母就不着急了,这要是换成是我女儿,那我可得愁死了。改天我给亲家母打个电话,好好聊聊这回事。”
周珍尴尬地笑了笑。
梁国栋订的包厢还是上回的那家饭店。
梁蔚进入包厢的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起了陈鹤森。上回梁国栋请他爸妈吃饭的时候,也是在这家饭店。
期间,梁国栋的同事也在这家饭店吃饭,进来打了个招呼,还同爷爷奶奶敬了杯酒。
梁蔚全程吃着碗里的饭菜,等吃了差不多,便和周珍说去下洗手间。她出了包厢,却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饭店门口不时有人进来,寒意侵人,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梁蔚。”
梁蔚循声看去,是邬胡林。
邬胡林说:“你怎么在这?”
话音刚落,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推开,陈鹤森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扔了一瓶给邬胡林,看见梁蔚,朝她淡淡地点了下头:“来这里吃饭?”
梁蔚点头:“你们呢?”
邬胡林:“我和陈鹤森来网吧玩。”
梁蔚抬了下头,对面就是一家两层的网吧,霓虹灯光的店牌,新星网吧几个字在夜色里闪着光,门口还站着几个抽烟的男生。
陈鹤森伸手指了指对面:“那我们走了。”
梁蔚站在台阶上,点了点头,忽然叫住了他,对上陈鹤森的视线,她目光闪了:“新年快乐。”
陈鹤森笑笑:“新年快乐。”
邬胡林说:“真巧。”
陈鹤森掏出手机,心不在焉地问:“什么巧?”
“碰见梁蔚呗。”
陈鹤森:“都是一个城市,碰到不是很正常。”
陈鹤森他们走后,梁蔚又站了会儿,直到接到了周珍的电话,问她跑哪去了。梁蔚才回到楼上的包厢,周珍:“怎么去个洗手间去这么久,冻得耳朵都红了?”
梁蔚说:“刚才碰到了个同学。”
周珍问:“哪个同学啊,看你这一脸高兴样。”
梁蔚心虚地停了两秒,舔了下唇角:“你没见过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