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天一口一个爸爸,一口一个当爹的,实在不要太欠打。
傅善则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声音暗含警告:“唐逸天,你真以为我动不了你吗?你敢抢我的孩子,就要做好破产的准备。”
嫉妒心这玩意儿,向来不分男女。
这有权有势的男人吃起醋来的嘴脸,简直不要太好看。
他竟是想要唐逸天破产。
唐逸天听出了傅善则话里的含义,意外了一瞬。
傅善则竟然为了鱼鱼不惜对付他?
而且,缘由仅仅只是因为鱼鱼认了他当爸爸。
意识到这点的唐逸天,感到好笑又觉得有些荒谬:“傅总,我有时候真的很看不懂你。”
傅善则抬眸。
唐逸天继续说道:“如果你真在意鱼鱼,就该把她带回家好好养大,而不是让她有爸爸好似没爸爸,像个吃百家饭的流浪小孩一样,今天大舅喂一口,明天三哥喂一口,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家。”
“傅总,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我也知道,小孩子是最敏感的生物也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生物,你这样对待鱼鱼,就不要怪她长大后不亲近你。”
唐逸天这番话说的全是心里话,要不是为了鱼鱼的成长,他才懒得跟面前这个自私冷清的男人费这么多唇舌。
傅善则听得发怔,眼神沉沉没有开口。
唐逸天说的这些话,每一个字都让他无法反驳。
别说是长大后了,傅善则看向躲在唐逸天身后的鱼鱼,心里苦涩难言。
他的女儿,现在都已经不想亲近他了。
“唐总,这是我的家事,不劳你操心。”不想让唐逸天太得意,傅善则绷着声音道。
唐逸天嗤了一声:“你的家事?鱼鱼现在叫我一声爸,那就不能算是家事。”
“至于你要对付我的公司,让我破产,那就尽管放马过来,不过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一下啊,你到时候让我损失的每一分钱,都会直接损害到鱼鱼的利益。我和鱼鱼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死后,我的家业将都由她继承,我是没什么,只是到时候她的游乐园全没了,你就看她会不会再多讨厌你一点吧。”
傅善则:“……”
这个唐逸天,真是卑鄙!
鱼鱼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当她听到傅善则要搞垮唐爸爸的公司,还让她的游乐园通通都消失掉的时候,顿时就急了,像个护小鸡崽的老母鸡一样勇敢地站了出来,挡在了唐逸天面前。
“叔叔,鱼鱼不许你伤害干爸,也不许你搞垮他的公司!”
她看向傅善则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敌意。
这眼神,跟刀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无疑是在狠狠地剜傅善则的心。
傅善则心口一窒,看向鱼鱼的眼神是化不开的深沉和浓墨,声音低哑极了:“鱼鱼,你现在要为了一个外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
“傅叔叔,唐爸爸才不是外人,他是真的对鱼鱼好,也是真心要当鱼鱼爸爸,他都把全部家产给鱼鱼了,鱼鱼相信他!”
小姑娘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话有可能是骗人,但真金白银永远不会。
把所有的家产都给她,还有什么是比这种做法更真诚的?
而傅善则之所以会这么气闷,甚至觉得有危机感,就是因为他感受到唐逸天是真的在对鱼鱼好。
他把鱼鱼当亲闺女宠,还要他这个亲爹干什么???
尤其是,鱼鱼在喊他的时候喊的是傅叔叔,喊唐逸天的时候却唐爸爸,这种差别待遇,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切,这让傅善则下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他注视着鱼鱼,很认真地说:“鱼鱼,我才是你爸爸不是吗?”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身份。
更是鱼鱼第一次听。
不远处的俞四白眼里闪过意外。
看来这唐逸天是真的把老傅气得不轻啊。
老傅说这话的时候,连阿清都顾不上了吧。
至于当事人鱼鱼,则是完全呆滞住了。
“啊?”
傅善则很有耐心,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才是你爸爸。”
唐逸天听到这句话后就看向了鱼鱼,然后他注意到小姑娘的眼圈有点红。
鱼鱼抿抿唇,小声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不想认我。”
傅善则解释道:“我不是不想认你,而是不能认你。”
“鱼鱼,你现在年龄小,有些事情还不是太理解。你大姨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怕把你认回家会刺激到她,所以才暂时让你的哥哥和舅舅们照看你,但我从来没有不想认你,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
他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不过你唐叔叔今天也算是让我明白了,有些事注定无法两全。”
鱼鱼是个人又不是物品,她的存在迟早有一天会被俞清知晓,而且傅善则总觉得,这段时间的俞清有些反差。
很难保证,对方是不是发现了鱼鱼的存在。
既然俞清早晚都会知道鱼鱼的存在,他也抱着总有一天要把鱼鱼认回来的心,既然如此,何不早点下决定?
想及此,傅善则开口道:“鱼鱼,之前是我想错了,我就该一初就把你认回家的,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你愿意跟爸爸回家吗?”
你愿意跟爸爸回家吗。
这是鱼鱼以前做梦都想要听的话。
但也只是以前。
系统感知到了小宿主的情绪。
一点兴奋都没有,相反只有浓浓的悲伤。
这样的情绪也从眼神里流露了出来,鱼鱼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摇摇头,然后又往后面退了一步。
“我不愿意。”她干干脆脆地说。
傅善则一怔,完全没有想到鱼鱼会这么说。
就连一旁的唐逸天和俞四白也愣住了。
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傅善则和鱼鱼平日是怎么相处的,甚至今天一见,能感受到鱼鱼对傅善则的抗拒,但他们就是能感受到,鱼鱼还是很在意这个没有名分的爸爸的。
也是,小孩子嘛,哪有不依赖爸爸的。
所以,鱼鱼会这么干脆利落地说出这句话,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
傅善则唇角弧度抿成了一条直线,牢牢盯着鱼鱼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