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态度,哪里像是对待远方表弟生的女儿,就算是他自己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吧?!”
刚才分享小道消息的那个女佣听了这话,吓得立马捂住对方的嘴巴,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往这边看,一颗心这才渐渐放了下来。
她压低声音还带着怒火:“吃瓜就要有点吃瓜的样子,你声音这么大,是生怕管家听不见我们在议论主家吗?要是被管家听见了,你我也不用在老宅待了,星澜庄园那群老员工的昨日,就是我们两个的今日!”
被她捂住嘴巴的女佣被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那女佣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无论你们心里怎么想,一定都不能把这话说出来,今天我们什么也没有说过,把事情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一众女佣疯狂点头。
有星澜庄园那群老员工的前车之鉴在,谁敢往外抖出去一个字啊!
女佣们吃完瓜,正准备鸟兽散,就听见夫人道:“什么?善则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要鸟兽散的女佣们就这样停住了脚步。
没办法,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就算是冒着被辞退的风险,这瓜也是要吃一吃。
傅善则刚从鱼鱼那边回来,一听到俞清正准备去看望鱼鱼,想也不想就开口阻拦了她。
见对方懵住了,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样子,傅善则的语气和缓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这次见面还是算了吧。”
“我表弟家那个小女孩,实在是怕生的很,我刚从那边过来,她很抗拒见外人,阿清,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那边我让下面的人多费点心照顾就行了。”
俞清听得暗自咬牙,却还是不得不压住心里的不快说:“什么叫怕生啊善则,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生人啊,我们都是亲戚,你能见,我怎么就不能见了呢?”
话越往后,声音听上去越发委屈。
俞清又道:“而且,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吗,这次让我见她,好好答谢她的……”
出尔反尔。
这个词汇很少会出现在傅善则的字典里。
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对外人都能做到守信,更何况是对俞清这个妻子了。
可这次他就是出尔反尔了。
也许,这也是俞清这次把不满表现的如此明显的原因。
但这一次,傅善则不想再去分析背后的原因了。
听着俞清这一声声质问,一股烦躁之意从心底升了上来,他生硬地道:“是,上次我是那么答应你的。”
“可是那小姑娘不想见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看向俞清的眸子浓沉无比,是化不开的墨色。
然后沉沉道:“再者,我还有一件事很不明白,阿清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见那个小姑娘?而且还发这大的火,这很奇怪。”
俞清眼睛快速的闪躲了一下,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就像是愣住了。
“善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什么?”她不可思议道:“我只是知道了她是救了我儿子命的小恩人,想去见一面好好感谢她一番,我的想法有错吗?”
“善则,我们两个之间不正常的到底是谁?实话说,我自从知道你帮助你那个表弟照顾这个小侄女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而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顾家,总想着往外边跑……”
俞清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怪我都怪我,我这么多年都没能给你生一个女儿,让你对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女儿都能好到这种地步,是我不好……”
傅善则:“……”
傅善则也不知道这话题是什么转折的,怎么就跳跃到没能给他生一个女儿这方面去了。
商人一向敏锐,更何况还是他这种顶级商人,虽然俞清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傅善则还是直觉俞清要与鱼鱼见面这种想法怪怪的。
说是想法可能不准确,更确切点说,是俞清说要感谢鱼鱼时周身的氛围。
没有太多的温和感觉,更多的反而是想见一见鱼鱼这个人。
这让傅善则感到奇怪。
他猜想俞清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这才有此一问。
如果俞清知道鱼鱼是他的女儿,那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俞清。
俞清一向温柔体贴,就算是一开始无法接受,但他相信,以对方的性情,迟早有一天是会想通的。
毕竟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活着的人,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再生闷气。
但俞清说到没能给他生一个女儿,这是傅善则没有想到的。
“阿清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善则心里无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哄道:“生男生女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而且还是名校毕业,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俞清闻言,唇角一僵,眼角的泪也跟着僵了僵。
傅善则继续说道:“我承认,我私心是想要有个女儿,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对我们的儿子好,生男生生女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讲究一个缘分,阿清,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这样胡乱想下去,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俞清:“……”
傅善则说的都是大实话。
虽然但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接了??
傅善则对她一向温柔,说话都怕大声吓到她了,这种话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对她说的。
俞清心里微微梗了一下。
导致傅善则变成这样的那个变数,她就算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
远方表弟家的女儿。
鱼鱼。
呵呵。
她把那口老血硬生生压了回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善则,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前面那句话听起来让人舒坦,可是后面这句……
不知道是不是傅善则的错觉,他总觉得阿清是在阴阳怪气他。
傅善则不想往下分析了,只觉得无比烦闷。
毕竟他在牛逼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感到疲惫。
他把俞清当成一个易碎的珍宝呵护了这么多年,也确确实实的感到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