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在边境的奥地利军队压在巴黎群众的心头,尤其是比利时的奥军,西欧平坦的平原地形使得这里常常是法国敌人出发的基地。 而更要命的是远在罗马的教皇打破了法国革命后的沉默,指出,人权宣言和法国革命的理念不符合基督教教义,并发表谕旨,宣称那些拥护教士法的教士是对神的亵渎。就差没说法国是异端了。虽说教权衰弱,胆敢公然与教廷对抗的并不多。无神论者自认为不惧怕教皇,但是更多普通巴黎民众根深蒂固的天主教思维,让他们担心下地狱,急需一个救命药。 巴黎群众精神的恐惧和担心外国反革命的军队的清算,但是制宪议会的代表们很少有人去同情他们,反而是接近巴黎百姓各区政府拿出各式各样的激进主张吸引群众目光缓解他们的恐惧。各区政府的权力开始膨胀到巴黎市政厅都无可奈何。而以雅克.丹东和保尔.马拉为首的激进左派乘势而起,教会议员因宗教纷争而被拔掉议会的席次,落在了近水楼台的巴黎各区的身上。 丹东第一次亮相,就让人不可忽视。他的大嗓门和不可争辩的语气,让人们几乎联想到米拉波,他谴责了国王大臣们的昏庸,命令议会投票把那些大臣全部撤职。这本该是属于路易十六的权力和制宪议会几乎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口才让人信服。虽然米拉波阻止了投票的通过,但是路易十六的大臣却被丹东语言吓破了胆,纷纷提出离职。路易十六尝试去挽留,但是他们更怕继续留在位置上,一顶“反革命”的帽子就带在他们的头上,然后暴民闯进他们的家里,因为巴黎市政府早就失去了各区的控制。而偏偏这时候自喻为君主派的拉法耶特侯爵趁火打劫,把自己中意的一些人拉进了内阁,思考没有考虑国王的意见,王室对于拉法耶特的仅存的信任被挥霍殆尽。 虽然法国的宪法还没有通过,但是文本已经出来。自由任免大臣,本来就是宪法赋予国王的权力,可是现在宪法遭到左派的破坏。 “恐惧让巴黎人招来魔鬼去打败他们心中魔鬼,巴黎已经无可救药!”索科洛夫作为一个外来者,越发感觉巴黎氛围不对,这个充斥着激进的演说家、愤怒盲从的无套裤汉的城市,已陷入了魔鬼的怀抱。 和索科洛夫有着同样的观点的还有米拉波,这不过这位一手拉着国王,一手拉着人民的革命家已经到了油井灯枯的时候。 “陛下拒绝了我逃亡外省,借助外省人民的力量打败巴黎重建革命的建议。仁慈的国王,不幸的王后,他们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感觉到这个王国正在走入一个暗不见底的深渊,不知道路在何方。”米拉波躺在病榻上,他想维系君主立宪制,摆脱那些虚假哲学的带偏,缓冲人民和君主的矛盾,但是每次一想到路易十六对他建议的拒绝,还有丹东那雄辩的口才,都让他十分沮丧未来的命运。 索科洛夫看了眼前曾经的造反者,如今反而为法兰西王权担忧。比起拉法耶特侯爵那样的自负,认不清局势的人。索科洛夫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两年的见闻,他也算对法国革命有了了解,所以以朋友角度,说道:“你不能期待一个国王成为革命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