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熊岭!”叶言平道,“不怎么远,估摸着二三十里地!”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野熊岭?”
“二三十里地?!”
叶言平不明所以地挠头,“咋、咋了?那地方不是野熊岭最深处,没有啥危险的!而且二三十里地又不远,个把时辰就走到了……”
众人无语地看着叶言平,表情充满了一言难尽,还有莫名的悲伤。
叶言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咋啦?这样瞅着我干啥?”
“你说咋啦!”众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二三十里地,你说你只用个把时辰,可我们三个时辰都未必走得到!”
而且那里是野熊岭,没准又跳出一只大老虎,只怕水没打到,人就没了。
“那你们还跟我一块去打水吗?”叶言平看着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好意思地问。
他真不是有心打击大家的,他身上的力气多得用不完,他真不知道区区二三十里对别人来说这么难。
“怎么去?”有人没好气道,“出动家里的青壮劳力,一来一去花上六个时辰。打水就花上整整一天,家里的农活谁干?而且担着水桶一晃一荡,到家的时候桶里还能剩下多少水?万一遇上个野兽啥的,只怕小命都折进去了!”
众人点头,一时之间唉声叹气,愁云惨雾一片。
“远水解不了近渴,那处水源也就对言平你一个人有用,我们是无福消受了!”
“对啊!我还以为老天开眼了呢,不成想还是没活路!”
……
叶言平呐呐道:“对不住,我以为这是个好消息。”
没想到好像给大家带来了更大的失望。
里正和颜悦色道,“言平,感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没人怪你,要怪只怪大家不像你力气大走得快。”
“那我上山去了。”叶言平担起水桶低着头匆匆走了,乡亲们那亮起来又暗下去的眼神,让他心里很难受。
他恨不得一个人把全村的水都担回来,可是他做不到。
两个时辰后,叶言平挑着一担水回来了。
里正他们已经离开了,古井边坐着一群老人小孩,嘴唇干裂,眼巴巴地盯着他桶里的水看。
叶言平放下水桶道,“都来喝几口吧,山泉水,解渴!”
那些人听了,拿起井边的水瓢一窝蜂跑了过来。
等他们喝完后,一桶水只剩小半桶了。
叶言平回家,留了一些水饮用,剩下的都让叶言安拿去浇田了。
晚上,叶家的晚餐是中午吃剩的鸡汤。
一家子正唏哩呼噜地吃着,外面突然响起了锣声。
黑河村只在里正有重大事情宣布的时候,才会敲锣。
突然敲响的密集锣声让所有人心里一震,隐约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就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不好啦!古井不出水了!”
话音刚落,黑河村哭叫声一片!他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所有人都从家里跑出来,来到打谷场集合。
打谷场上,几个火把正熊熊燃烧着。
里正苍老的脸隐映在火光里,神情悲痛中带着几分决然。
“乡亲们,最后一口井也干了,咱黑河村只怕要完了!你们舍得咱村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