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无比的裴询总算是有了反应,他抬起头,冰霜般的眸子落在元青宁的脸上。
“为何要帮我?”
为了他这个质子得罪大皇子,不值。
元青宁从容自若地道:“看你顺眼。”
裴询深深地看了眼元青宁,又将眸子挪开。
他早看透这些皇子公主。
开心了便赏赐他,不开心便像方才大皇子一样随便找个由头,拿他出气。
“多谢长公主殿下。”裴询恭恭敬敬地行礼。
额头磕在雪地里,礼行得端端正正,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元青宁睥睨着他散落在雪地的乌发,凛然道:“起来吧,莫要忘了,你不仅是质子,也是青国九皇子,不该如此卑微低贱。”
只见裴询身体一僵,下一刻,他盯着元青宁道:“多谢殿下开解,但我有自知之明。”
元青宁不再言语。
眼神在裴询瘦骨嶙峋的身体停留了瞬,转身离开。
“裴询,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去争抢,你这般聪明,定然明白本宫何意。”
不知过去多久,跪在地上的裴询才站起身。
他膝盖发疼,初初站起,摇摇欲坠。
好在没其他人看见他这狼狈模样。
裴询已看不见元青宁的身影,神色变得莫测,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找上自己。
以前两人可从未有过交集。
元青宁回了暖烘烘的屋子,屋里屋外,烧着上好的银炭,与外面冰天雪地截然不同。
“殿下,您方才不该帮裴质子。”
贴身宫女南春大着胆子劝了句。
见元青宁不说话,她继续往下道:“此时正是立储关键时期,若被皇上知晓,岂不节外生枝了?”
元青宁抬眸,没什么温度地瞥了眼南春。
“你跟本宫多少年了?”
南春心中一惊,立即道:“奴婢六岁进宫,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那你应该知道本宫脾性。”元青宁不留情面,“再有下次,你就调离本宫近前。”
南春大惊失色地道:“奴婢知错,奴婢多言了!”
元青宁道:“退下,去查查这些日子三皇子在忙什么,莫要被发现。”
南春毕恭毕敬地退下。
元青宁揉了揉太阳穴,那里灼痛万分,刚重生,很多事情尚未理清头绪。
“殿下?”另一宫女南秋奉了杯暖茶。
紧接着又凑上前给元青宁按压穴道:“殿下可是累了?似乎有些精神不济。”
元青宁睁开眸子,目光落在火盆里的银炭上。
“给质馆送去,再送几床厚棉被。”
质馆住了不少他国皇子,但没几个能让元青宁上心,元青宁突然这么说,肯定是为了方才那位裴质子。
“是。”南秋心中了然,缩回按摩的手,颔首道:“奴婢这就去办。”
屋子里只剩下元青宁一人,外面站了不少宫女守门。
她拢了拢盖在身上的狐裘,思绪飘远。
……
元润红着眼眶,隐忍着情绪道:“你是长公主,为了云国安危你该义不容辞,更何况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今日,难道你想前功尽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