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俩向来相敬如宾,从来没有红眼过。
今日红头白脸还是头一遭。
国公夫人目送人离开,鼻间仿佛还能闻到院子里的血腥味,手紧紧地攥紧,眸底更是哀戚烦躁。
嬷嬷道:“夫人,你别生气了,毕竟那件事老爷不知情。”
国公夫人猛地瞪向嬷嬷。
嬷嬷心里一跳:“奴婢失言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身边老人的份上,我绝不会留你到现在,嬷嬷,有些事你必须烂在肚子,明白吗?”
嬷嬷眼眶红红地点头:“奴婢知道!”
国公夫人头疼欲裂,闭着眼道:“去叫大夫过来,我头又开始疼了。”
“奴婢这就去。”
是夜,国公夫人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只觉得有人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半夜外面响起一道惊雷。
国公夫人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惊叫道:“别过来!”
“夫人!”
守在外面的嬷嬷立即走了进来,灯也给点上了:“夫人,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
国公夫人握住嬷嬷的手:“嬷嬷,你说万一老爷知道那件事,我会怎么样……”
“不会,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国公夫人咬了咬牙道:“可我最近心里面总是慌得很,究竟是怎么了?”
“兴许是因为世子的生辰快到了?”嬷嬷提醒了句。
国公夫人道:“是吗?”
每年谢行止生日前夕她就会噩梦连连,想起那件事,这让她愈发痛恨谢行止!
“三天后就是世子的生辰,夫人,奴婢觉得你应该适当地示好。”
国公夫人冷笑道:“示好?他也配?”
“夫人,今时不同往日,世子娶了媳妇,每天会吹枕头风的,奴婢看还是备份厚礼吧。”
许久,国公夫人都没说话。
她目光转了转,轻笑道:“好,那就备份大礼!”
“对了,他生日后七天就是景逸生日,你去搜罗些好玩意,他最喜欢雪顶寒翠,你去库房多拿些。”
“是。”
嬷嬷领命,心底却叹了口气。
都是同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待遇却天差地别,难怪兄弟俩会反目成仇。
有句话说得好。
子女不和,往往是老人无德。
……
两日后,回门礼。
萧青宁和谢行止穿着锦衣华袍,坐着两匹马的车驾到了丞相府。
刚到门口,就撞见了一辆寒酸小马车。
穆经赋从上面摔下跳下,也不管身后的萧画影,自顾地站在旁边。
萧画影从里头出来。
露出惨白的小脸,身形似乎也比几天前更加羸弱,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萧青宁,眼神嫉恨。
之后又多了些羡慕和怨愤。
这个村姑,居然能过上如今这么好的日子!
当真可恶,这些本该是她的!
“姐夫、姐姐。”穆经赋上前打招呼。
萧青宁没应。
她可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今日回门,只是来看笑话罢了。
谢行止径直错开身去。
穆经赋神色尴尬,深处藏着怨毒。
“呵,上赶着贴人家冷屁股,可真掉价!”萧画影嘲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