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揭穿后,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候,竟掀起了一场热议。
虞安歌道:“我听到了很多很难听的话。说我欺君罔上,冒功邀赏,倒行逆施...这些也就罢了,但他们还说我牝鸡司晨,不守妇道,不修德言容功,女德败坏...这些还是能入耳的,还有许多不能入耳的腌臜污言,我也听了。”
虞安歌说着笑了一下,笑过之后,脸上露出浓浓的悲哀。
商清晏被她身上的哀伤情绪感染了,他想要劝虞安歌几句,却又无从开口,最后只能道:“不会一直如此的。”
虞安歌转头看着他:“我难过的不是他们骂我...而是他们对女子的偏见。似乎生而为女,只有困于深闺,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才是正确的。”
这样受人唾骂的结果,虞安歌不是没有设想过,只是在这一切来临之时,她还是感到窒息。
虞安歌补充道:“男人骂我也就罢了,女人也骂我...所以我不禁在想,我错了吗?”
虞安歌眼中罕见地流露出迷茫失措。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她读过许多书,行过许多路,见识过朝堂的勾心斗角,也经历过战场的腥风血雨。
她总是自信满满的,即便面前遇到再大的挫折,即便跌了再惨痛的跟头,等她站起身来,依然能以最昂扬的心态,狠狠给命运一巴掌。
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因为旁人的偏见,踟蹰不前。
商清晏昏迷的这三天里,虞安歌隐藏身份,去了市井坊间,本想探一探百姓对圣上驾崩,二皇子即将继位的看法,却没想到,天潢贵胄的话题,百姓们压根不敢多言。
他们倒把侧重点,放在了虞安歌身上。
那些难听的话自不用过多叙述,虞安歌不至于因此难过。
真正让她介意的,是有些妇人围在一起,怒斥她特立独行,说倘若她是她们的女儿,日常女扮男装,进出男人堆,合该浸猪笼,否则会带累族中女儿名声。
还有妇人抚掌而笑,说她这个官被罢得好,否则女儿家一个个有样学样,行伍参军,岂不是要经受流汗的辛苦,和流血的痛楚。
甚至有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妇,摇头晃脑叹息:“虞安歌这样的女儿,就是欠管教,要我说,就该把她一个人关在绣楼里,穿上小鞋,双脚折起绑上缚带,将窗户钉死,一日送去两餐,不许旁人与她说话,日日让节妇在窗边为她念诵女则女戒,不出一年,再不逊的女儿,也能被调教成人见人夸的淑女。”
这番话听得虞安歌后背发凉,浑身颤抖。
她宁可在战场上受万箭穿心而死,也绝对不要这般屈辱地活。
可她的意志,终究只能代表她自己。
而老妇的这番话,明显赢得了旁边许多妇人的认同。
商清晏不知虞安歌听到的这些话,颇为不解道:“女人为何骂你?”
在商清晏看来,虞安歌做了大部分女人都不敢做的事情,眼下虽然结局惨淡,可她之前既能以功绩立于朝堂,难道不算是为女子的处境,辟出新路了吗?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虞安歌将那些妇人的话简单说了说,一脸疲态。
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忽然出现:“还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