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六郎脸上露出一抹不悦,但他是晚辈,再不好跟自家祖父抢人。
虞安歌看着辛六郎,分明面如冠玉,是个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但或许是二人分别太久,亦或许是虞安歌失去那段记忆的原因,她对辛六郎生不出半分亲切之感。
虞安歌有些迟疑,对辛六郎道:“那我等会儿再来见六郎。”
辛六郎不忘叮嘱:“那你可别忘了。”
虞安歌颔首,跟侍从一起离开。
等虞安歌到了辛太傅这里,却见辛太傅左右手边坐着商清晏和四皇子。
巧的是,商清晏和四皇子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不知这对堂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
虞安歌给他们行过礼后,便撩起下摆落座。
一旁的炉子上煮着茶水,辛太傅让人给虞安歌上了茶。
虞安歌伸手正要端起茶杯,就听商清晏清了一下嗓子。
虞安歌手一顿,奇怪地抬眼看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虞安歌就要再去拿杯子时,商清晏抢先一步,对侍从道:“给虞公子拿一方湿毛巾净手。”
虞安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未染脏污,指甲缝里也没有灰尘。
虞安歌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没有碰什么脏东西。”
商清晏端起茶盏,广袖挡住不悦的嘴角:“饮水之前理应净手。”
虞安歌知道这人毛病大,只能无奈应下,但她听到一旁的四皇子小声嘟囔一声:“真矫情啊。”
虞安歌深以为然,她喝茶又不会把手指插到水杯里。
侍从已经端着一盆水过来了,弯下腰示意虞安歌净手。
虞安歌净完手后,终于能端起茶来,对辛太傅一敬:“晚辈是来祝贺辛府乔迁之喜的。”
辛太傅颔首,没有露出过多神情,他虽和虞安歌打过交道,但二人并不熟稔。
还是四皇子率先开口:“辛太傅说,你或许有法子帮我解决眼下的困境。”
虞安歌看向四皇子:“四皇子所说的困境,指的是什么?”
四皇子道:“自然是重建宫宇一事,眼下反对声愈演愈烈,父皇也不断向我施压,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虞安歌想法十分明确,直接道:“如今国库空虚,民生多艰,皇室却大兴土木,此举必然会引得百姓不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四皇子定然明白,所以绝对不能重建宫宇。”
四皇子自然清楚民意,便道:“虽说如此,但这笔钱出自父皇的私库,且父皇不断对我施压,我便是想不建都难,更何况,大皇兄已经把一些物料和匠人都筹备好了,我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做都不行。”
虞安歌抬头和商清晏对视一眼,四皇子并不知道,圣上私库的钱财,来源于江南盐政。
看虞安歌似乎想说什么,四皇子一脸烦躁道:“我知道,做了也不行,现在我做不做都是错,真的烦死了。还有万水大师那个老秃驴,见不到父皇,就来找我要那一笔兴建寺庙的钱,他一个出家人,掉进钱眼儿里面了,也不嫌臊得慌。”
听四皇子越说越不像话,商清晏终于开口道:“倒不是不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