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赶回去时,商清晏刚喝了药,神情有些恹恹。
竹影把放在偷听到的虞安歌和章寿的讲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道:“虞公子此番动作,倒是妥当。”
商清晏道:“何止是妥当,简直是天衣无缝。本王与章寿,皆可全身而退。虞家片叶不沾身,圣上那边,也算是心满意足。”
竹影心中暗赞:“这个虞公子似乎都是在帮我们。”
商清晏想到地窖中发生的种种,那股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梦呓,眼泪,拥抱...
商清晏喉结滚动了一下,连忙止住想法:“虞安和的武功在你之上,你刚刚去偷听,她未必不知。”
竹影大为震惊:“那她为何放任我偷听?”
商清晏看向窗外:“她在向我示好,想要与我结盟。”
竹影一时语塞:“可...主子您...您哪里...”
商清晏看向他:“你是想说我哪里配对吗?”
竹影说话更加磕磕绊绊了:“也不是,就是您明面上...不至于让她冒险。”
竹影说得委婉,商清晏却是直言道:“是啊,虞公子足智近妖,虞廷手握重兵。他们去扶持大皇子、二皇子,皆前途坦荡。我一个废太子,哪里值得让他们冒险呢?”
虞安和揪住了他的狐狸尾巴,他却半分也看不透虞安和。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生警惕。
商清晏道:“也罢,无论她想干什么,现在助我一臂之力是实打实的,我得谢她。”
竹影深以为然。
另一边,章知府也按照虞安歌所说,开始在州内大肆剿匪,弄得声势浩大,并且广招名医,给“奄奄一息”的南川王救命。
然而这些名医都没有见到南川王的面,倒是先给岑探花医治上了。
岑嘉树正为退婚的事情发愁,却见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起,紧接着是侍卫的惨叫。
岑嘉树刚掀开帘子,一支箭羽就射向他的右肩,鲜血很快浸染衣服。
他叫了声,疼得眼前一黑,抬眼之间几个杀气腾腾的山匪,将马车团团围住。
身边的仆从先是尖叫一声,而后色厉内荏道:“大胆!马车里坐的乃是圣上钦点的新科探花!你们焉敢伤人!”
听到探花二字,几个“山匪”才停了手,面面相觑后,一个“山匪”骑马凑近辨认,那仆从便被吓得两股战战,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对这些手持刀剑的“山匪”,岑嘉树心里也有些发怵,强忍着肩上的伤,对他们道:“诸位好汉,我是神威大将军的未来女婿,若我在此出了事,虞将军必会为我报仇。这是一些银钱,诸位好汉拿去买酒喝。”
岑嘉树也不想提及虞父,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在边关,神威大将军的名号远比永昌侯府响亮。
这些“山匪”也不知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只是强硬上前,把岑嘉树和仆从从马车里扯了出来。
岑嘉树肩伤在身,被拖下来时没站稳,整个栽倒在地,疼得他几近昏厥。
那些山匪上上下下搜查了马车,发现并没有商清晏的影子,竟一言不发走了。
眼下岑嘉树带来的侍卫死了两人,重伤三人,鲜血染红一片草地。
仆从赶紧来搀扶岑嘉树,替他捂住伤口,颤抖着声音问道:“公子,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岑嘉树疼得满头大汗,看着这群山匪离开的背影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他们武功招式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