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灵尊已经快把他蹭到水里去了。
与其说是蹭,不如说是推。
偏生魏无涯还不怎么敢反抗。
他怕自己一反抗,又惹来灵尊暴怒了。
“灵尊,等等……”
直到魏无涯真的快掉入水池中,他才稍稍止住自己的身体,苦笑问道。
“灵尊,你这是要让我干什么?”
灵尊用头颅示意了一下水面,魏无涯心领神会,讶然道:“灵尊是要我到这水下去?”
魏无涯话音刚落。
那灵尊便是点了点头。
魏无涯犹疑了一下,问道:“灵尊可否提示一下,具体要我下水做什么?”
“哼哼!”
灵尊有些急了,鼻孔里当即哼出两道粗气!
魏无涯便知它有些不耐烦了。
魏无涯这才后知后觉。
跟灵尊交流,不能让他用举动来表述太过复杂的问题,只能让他回答是或不是。
“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吗?要让我去找?”
魏无涯心念一转问道。
这时候。
灵尊终于又再次点了点头。
魏无涯深吸一口气。
“好,我这就下去。”
他并没有下过灵尊所栖息的这片水域。
这里是灵尊自己居住的一方小天地。
在宗门也属于禁地。
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扰它。
就算是他们这些高层。
也鲜少会来此。
更别说下水了。
毕竟,这对于灵尊来说,可能是一种极大的不敬和冒犯!
兽类对于自己的领地可是看得很重的!
因而。
魏无涯对这水下的情景,也是陌生。
更不知道灵尊要他下去拿什么东西。
不过。
既然灵尊如此示意。
为了找出灵尊躁动的具体原因。
他还是必须下水一趟。
下一刻。
魏无涯二话不说。
往前跨步,身体缓缓沉入水中。
灵尊则是一头扎了下去,翻起无数水花。
……
试练塔中。
面对那如疾电一般的指剑。
苏辰自然不敢展示出自己过于逆天的身法。
于是,他的身上,已是出现累累伤痕!
鲜血的脚印,几乎沾满了大半地面!
那老者的眼中。
顿时出现了一丝不忍之色。
将一名弟子逼迫到这种地步。
对他来说。
也是心灵上一种极大的考验!
通过这接连十几次出手的结果来看。
这名弟子的肉身,的确是强大!
是潜力极大的可造之材!
对于这样的可造之材。
他自然不敢真的下死手。
但殷天成的话音犹在耳畔。
殷天成说这小子可能远不止明面上这点实力。
要他将苏辰逼迫到极限,让苏辰使出真正的本事。
他既然答应了殷天成,那就不能食言。
“该死的殷天成!”
他已经打定主意。
下次无论殷天成说什么。
他打死也不替对方干什么脏事了!
这一刻,老者仿佛将自己对殷天成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苏辰身上。
“你小子,肉身倒是挺有能耐,不过,就这点本事就敢来闯试炼塔吗?”
“看你这样子,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碰到我一下了!”
老者对苏辰极尽嘲讽,手中的指剑更是如箭雨一般不断朝着苏辰刺去。
苏辰不断闪躲。
同时手中不断以星辰剑抵挡对方攻势。
好在星辰剑本身品级足够高。
否则真挡不住对方一指剑之威。
用剑实在没法挡的指剑,他就用身体硬扛!
辗转腾挪间,身影一步步逼近对方。
老者被苏辰如此强大毅力给惊到:“这小子,身上受了这么多伤,还能维持基本身法不变形,丧,这份毅力,当真是难能可贵!”
在老者看来。
无论苏辰是不是隐藏了实力。
他身上受的这些伤,可是实打实的啊!
这些伤势。
换做是其他弟子,早就倒下抬走了。
可他却仍能保持着跟一开始旗鼓相当的身体机能。
这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激发出身体潜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
试练塔之外。
时间悄然而过。
殷天成始终站在那试练塔下,没有离开。
就在他望着那一层微微失神之时。
传讯弟子前来禀报。
山门外,有禅音门以及神符宗的人来访。
“这么快?”
殷天成微微一怔。
这些人来得如此之快。
确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眼下。
他还没有试探出苏辰究竟是不是那位剑修。
他们就已经来了!
更关键的是,怎么还多了个神符宗的人?
“掌门呢?”
殷天成皱眉问道。
那弟子立马回道:“已经有人去通知掌门了,但掌门没在大殿里,听说是去了后山,所以让我先来知会大长老您一声。”
“知道了,我这就去。”
殷天成挥了挥手。
转头看了一眼试练塔。
眼下,只能先去应付那些家伙了。
殷天成走出山门,目光在禅音门列位高僧以及神符宗官玉堂身上扫过,立时换上一副应酬的笑脸:“空蝉大师,各位高僧,官掌教,鄙人有失远迎了。”
“殷长老客气了。”
众人也向殷天成回礼,空蝉大师目光看了一眼殷天成身后,微有些诧异问道:“魏掌门是否不在?”
“呵呵,在的”,殷天成笑道,“掌门刚刚有要事去了后山,弟子正前往通报,我怕怠慢了各位,便先行出来迎接了,望各位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魏掌门有要紧事,自然是按要紧事先处理,迎不迎接我等,也没什么所谓的。”
官玉堂笑了笑说道。
他说这话就有些阴阳怪气了。
殷天成自然也是听得出来。
他回以淡淡一笑道:“官掌教才是哪里的话,我蜀山派对与本门友好之人,自然是欢迎备至的。”
言外之意。
对我们友好之人,我们欢迎。
可对于那些喜欢跟我们起冲突,在我们面前惹是生非之人,自然是敬而远之。
“对于各位的到来,我蜀山派蓬荜生辉,自是不胜荣幸。”
说这话时。
他故意面向的是禅音门的各位高僧。
而唯独把官玉堂给摘了出来。
这意图,同样也是明眼人自己才能领会。
官玉堂嘴角微微抽动。
他在殷天成这讨不到什么便宜。
立马将话锋一转,说道:“禅音门列位高僧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感谢那位仗义出手,替他们除掉魔佛的蜀山剑修,怎么不见他前来呢?”
还不等殷天成回答,官玉堂又眉头一皱说道:“掌门有要紧事不能出来迎接就算了,难道,那位剑修,也不肯出来与我等一见吗?”
此言一出。
无疑是在质疑蜀山的待客之道。
也相当于将殷天成架在火上烤。
稍有差池说错点什么。
就容易得罪人。
尤其是在这敏感时期,与禅音门的交好还是交恶,也就在这言语交锋之间了。
“呵呵,各位怕是误会了。”
殷天成说道:“其实,不瞒各位,我蜀山派不敢居功,各位高僧所说的那些剑修,到底是不是我蜀山之人,我等也是尚未可知。”
“目前,掌门已经委令我调查,目前仍在调查之中,尚未有结果。”
“所以,要让我找出那位剑修来与各位见面,属实是不能的。”
此言一出。
禅音门众僧面面相觑,一时沉默下来。
他们尚未言语。
官玉堂已是再一次跳了出来。
“殷大长老,同样的借口用两次,未免也太过拙劣和明目张胆了吧?”
听到这话。
殷天成当即皱了皱眉。
“官掌教此言何意?”
官玉堂毫不避讳说道:“上一次,我说要来拜会你门中一个剑修,他帮我除掉了我那不孝女,当时你们便是差不多的借口。”
“这一次,又要用同样的借口,来搪塞禅音门的各位高僧吗?”
官玉堂步步紧逼:“你们糊弄我可以,但各位高僧明心慧目,岂是你这小小伎俩就能蒙骗过去的?”
“为何,蜀山派就是敢做不敢认呢?这又并非什么腌臜龌龊之事,为何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们相见呢?”
官玉堂话音落下后。
禅音门众僧都看着殷天成,就连空蝉大师,在这个时候也是沉默不语了。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态度的表达。
殷天成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没料想到,禅音门众人之中,会出现神符宗掌教这一个搅局者,在这搅弄风云,搬弄是非!
“正如官掌教所言,这并非是什么龌龊之事,诛杀妖魔,反而是有利天下万民的大好事,蜀山派向来以此为己任,这也是蜀山派的立宗之本!”
“这样的好事,试问,我蜀山派为何要藏着掖着,为何不敢大包大揽呢?”
“正是因为,我们要对自己的信义负责!”
殷天成神情严肃道。
“若这些事当真是我门中之人所做,我们没什么不敢认的,但若不是,我们也不会居功!”
殷天成话音刚落。
就在这时。
突然有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听说,你们在找我?”
众人闻声望去。
刹那间,目光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