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霜抬头看,现在不只她周身血海汹涌澎湃,就连苍蓝的天幕也变成了红色。
仙鹿道,“是天道意志。”
“它想把我毁杀在这里?”
“对,天道想诛杀主人,这是难得的机会,主人自己堕入梦中,借此机会毁灭你,那么就除去了不受自己掌控的意外,这是最完美的局。”
“可我不愿意,我曾挣脱天道束缚,如今重来,照样可以摆脱它的纠缠。”凤凌霜握紧拳头。
仙鹿道,“但主人现在的修为不够,都说毁灭掉一个生灵,最好是将其扼杀在摇篮里,而你现在就是还处在摇篮里的婴儿,你的修为境界对于天道来说很低级,主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而陆璃雪被你激发至恶之性,她只想尽快除掉你,否则你变得越强越难对付。”
凤凌霜心里有些没底,确如仙鹿所说,以她目前的修为,天道只需吹一口气就能让她烟消云散。
当然,这一口气吹出来天道也要受创,因为界外法则会对天道进行审判制约。
凤凌霜抬头看,她感受到了无穷的压迫自上而下震慑威压。
整个人仿佛被置于封闭空间里,转瞬间呼吸困难,身心被挤压钳制,知觉神经逐渐变得麻木。
脚上好像承载着一个世界的重量,她想抬一抬脚的都不能,更遑论动动手指。
这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认命?
不,她不是那种轻易认命的人。
必须想办法挣脱束缚,可需要什么力量才能让她与天抗衡?
她的法则吗?
可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她创立的法则是什么,她根本没有概念。
转头问仙鹿,“你有什么好办法?”
单纯无害又玲珑的仙鹿摇头表示不知,她独创的法则,作为灵宠根本无法知晓。
“那我现在就这样任人宰割吗,然后依托本源再重生,接着再被践踏?”
想到这个,不由一阵咬牙切齿,老天向来都喜欢这么折磨普通人,若然何来世人皆苦之说。
这贼老天,就想反反复复折磨她,让她疯掉。
凤凌霜怒火滔滔,她奋力挣脱束缚。
可压制着身上的力量不动分毫。
仙鹿道,“主人,天云宗掌门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新鲜事?”
凤凌霜:“……”师尊跟她说新鲜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不是,我是说秘术道则,就是专属尊者应用的道则秘术,有没有可能天云宗掌门在无意中与你讲起,而只要你能听懂一句,那现在可以拿出来现学现卖,一个能自创法则独立在天道之外的牛逼女帝,你还怕自己领悟不透这个世界的法则吗?”
凤凌霜:“……”小鹿说的好像有理,她领悟力强,这是公认的,只是接触过什么术法至强而未能运用的也就一本《太初》。
当时在师尊的书房里打扫,她爬上梯子看到束之高阁的秘典布满灰尘,她很不解,便问师尊,“平日这里都没有人打扫吗?”
然后师尊告诉她,“那些被高高挂起的书籍都是很久未用到的秘典,先前是怕反反复复翻动而将其损坏,所以干脆直接让秘典蒙尘以保本真。”
有时候在自然力量包裹下的珍贵物品能更加光鲜如初,反是经手的在日复一日摩挲下则被损毁得一塌糊涂,所以被束之高阁的秘典都未曾被清理过。”
而那天凤凌霜见不得角落里有灰,她决定帮忙整理,她道,“我这次整理后,至少一年后再动它,那就不算经常翻动。”
当时墨景轩坐在位子里看书,听她这样说,还笑道,“随你。”
他竟没有阻止,显然是纵容她任意妄为了。
而她也勤快的打扫着书房每个角落,待整理干净,她坐在阶梯上翻看《太初》,当然,这是经过师尊允许了的,他说可以看,“不过不能学,因为你的道蕴承载不住秘典里的术法所含有的磅礴力量,有些术法强行修炼,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凤凌霜被他的话唬住,自然不敢偷偷修炼,不过求知心切,她边翻看边问师尊,“何谓急之所急,至极无穷?”
墨景轩想了一下,他竟然耐心予好学上进的弟子解惑道,“是如图穷匕见之时,亦是混沌开启之时,这时候是太初一令,祈斩尽魑魅魍魉。”
是的,那天凤凌霜翻看的就是太初,太初这两字,带着苍古蛮荒风骨,只是这太初秘诀晦涩难懂,虽然看了很多,但她还是懵懵懂懂有着许多不解,只有一句话让她记忆深刻,就是太初有令,竞混沌。
她当时问师尊,“此话何解?”
师尊耐心与她解答道,“竞混沌,那是净;亦是竟;更是竞,所谓混沌初开,鸿蒙初始。太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
师尊毫无保留与她讲这些高级术法,当时她问,“师尊就不怕我偷学?”
他道,“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如果你想学,不需要问我,而既然你在我这里拜师修行,自然会询问,如果你真心求取,自该懂得何谓循序渐进。”
这便是墨景轩的为师之道。
而听他这一番话,凤凌霜才知道何为师,何为小人利用。
真正把弟子当徒弟,当自己人的,总会耐心授业,而非什么都怪罪到弟子头上说你蠢笨愚昧无知无可教也。
这也是她愿意留在墨景轩身边的原因,在她看来:与一个人相处,能不能和他和平共处,从第一眼,从一开始互相靠近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到,他值得信任、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