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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月圆睡得昏天暗地,顶着鸡窝头起床的时候,见到了神清气爽的安念。
“念念,你连上三个夜班,竟然一点都不累吗?”
安念盘腿坐在床上,左手捏着玉牌,右手拿着刻刀,头也不抬地回答。
“累呀!”
“累?我一点没看出来。”
朱月圆打了个哈欠,从上铺跳了下来。
她和安念约好了,谁下夜班谁就睡上铺,不是上铺更舒服,而是上铺更不容易被打搅,能一觉睡到自然醒。
安念下巴抬了抬:“喏,给你打的饭,趁热吃。”
“哦。”
朱月圆迅速洗漱完毕,打开泡在热水中的铝饭盒,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这刻的什么呢?我看你刻了好几天了。”
安念停手,把手里已经能看出雏形的吊坠抬起来给她看。
“胡萝卜,好看吧?”
朱月圆:“……”
不是,你把一颗琥珀色的石头说成是胡萝卜?是不是有点色盲?!
“这个颜色不太对吧?”
安念吹了吹吊坠上面的碎屑,叹气:“没办法,这已经是最接近的颜色了。下次要是能弄到红色的翡翠,我再重新弄一个。”
朱月圆咬着嘴里的红烧肉,凑近了看。
看了一眼。
看了两眼。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确定是胡萝卜?我看着不像啊。”
安念很自信:“肯定是胡萝卜啊!跟我的兔子是一对!”
她拉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小兔子吊坠。
“你这个小兔子倒是挺可爱的。”
“可爱吧?胡萝卜和它一样可爱。”
“呵呵呵。”朱月圆没好意思打击她,低头大口吃饭。
安念自顾自地说道:“现在还看不太出来啦,等我把萝卜缨刻出来,就像了。”
朱月圆:“……”
存疑!
“对了,月圆,接下来我不能跟你换班了,我被调去陈教授他们组了。”
安念重新开始雕刻。
朱月圆却愣住了:“你什么时候跟陈教授关系这么好了?!”
不是啊,她也就是睡了两天而已,怎么这个世界变化如此之快?!
她明明记得安念之前和陈教授还闹过矛盾来着?!
“就这几天。”
安念笑着回答。
“快快快!给我详细说说!”
八卦之心雄起,朱月圆端着饭碗直接挤到了安念身边。
没办法,安念只能边雕刻,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说。
“啧啧啧,念念,你可真厉害!太给我长脸了!”
听完前因后果,朱月圆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苟富贵勿相忘啊!”
安念被她逗笑:“我保证!有一百块,给你一块!”
“喂!过分了!”
两人边说笑着,边干自己的事情,和谐又平静。
——
自从转入了陈教授的治疗组,安念接触到了更机密的消息。
她知道前线战事激烈,受伤的人却越来越少。
这是好事,代表着于路远他们小队的任务完成得很优秀。
半个月后,安念接诊的最新一批受伤战士是从河内送出来的。
“河内啊。”
安念捧着热茶,小小地喝了一口,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快结束了。”
河内,越国的首都。
这天,她正在给病人换药,外面突然传来喧嚣声,有很多人进入了营地。
听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听营地内传来的欢声笑语,安念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把躺在床上,让她换药的受伤战士看得脸红心跳,眼睛都不敢和她直视了。
安念加快了换药的动作,她想赶紧完成工作,好抽出时间去外面看看,她家元元是不是回来了。
“安医生……”
“嗯?”安念赶忙拉回自己飘远的思绪,温和地看向说话的战士。
战士脸颊红红的:“安医生,你有对象吗?”
安念笑了起来,点头:“我不仅有对象,还结婚两年了。”
“啊!”战士脸上的羞涩凝固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看上去年纪很小。”
“嗯,我结婚的早。”
安念很乐意和人说自己已婚,基本上除了这个刚送过来的新战士不知道之外,其他人都知道她和于路远是一对。
狗粮管饱!
“而且,我爱人也是军人呢。”
战士有点不甘心:“是谁?”
“是我。”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
整个病房的人齐齐转头看!
门口站着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他面对着众人,缓步而来。
一身制式迷彩军装,宽腰带勒出他劲瘦结实的腰身,走路时修长笔直的双腿仿佛自带力量感。
再往上看,入眼的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精致的五官中带着军人的刚毅,眉眼犀利,绝对不是奶油小生能比的。
随着他走近,那股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凌冽气势扑面而来,病房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你回来了?”
安念已经处理好了战士的伤口,给他盖好被子,端起换药盘。
“嗯。”
于路远低头看她,眉眼间的犀利瞬间消散,只余下满满的温柔和思念。
“我帮你。”
在场这么多人,他抑制住了自己想拥抱安念的欲望,只克制地接手了她手中端着的换药盘。
两人指尖在换药盘下轻轻碰触。
于路远没忍住轻轻摸了摸,这才不着痕迹地离开。
“你忙完了吗?我们出去走走?”
“好。”
安念跟上他的脚步。
病房内,安静如鸡。
等他们俩彻底消失,才突然冒出惊讶的粗口。
“卧槽卧槽卧槽,刚才那个是819的于中校吧?!”
“气势太强了!”
“真吓人啊!难怪被称为最可怕的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