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营?”张运面上露出苦笑,“就我们四个人?晚上是各种夜行动物的天下……”
他现在已经开始担心自己能否活过这一晚了。
安念说道:“现在的能见度比一个小时前已经下降了不少,我们再不做准备,等天彻底黑了会更麻烦。”
张运看了看付博和朱月圆,迟疑了一下。
“我们能不能再往前找找?万一能和于队长他们汇合呢?”
只有找到组织,张运才能放下心来。
安念暗自叹气,方圆一公里内都没有于路远他们的踪迹。
“那我们就再往前走走吧,反正水源附近也不是好的扎营点。”
“嗯!”三人齐齐点头。
他们每人都带了两个水壶,刚才给朱月圆包扎伤口,安念用了些水,现在干脆把里面的水都喝了,再灌入这条小溪的溪水,等会儿说不定能用上。
“既然要往前走,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安念率先起身。
朱月圆赶忙把毛巾收好,口罩和帽子重新戴好,紧跟着她。
付博和张运也无二话,拿起棍子朝着前面继续探路。
他们朝着南方而去,渐渐的太阳西斜,天色越来越暗,周围的虫鸣声也越来越大,整座雨林好像都随着夜色的降临而活了过来。
朱月圆害怕地抓住安念的手:“念念,会不会有鬼啊?”
安念:“……”
“鬼应该是没有的,蛇倒是不少。”
不等朱月圆发出尖叫,安念手里的匕首急射而出,扎入前方横亘着的树干,扎入盘旋着的眼镜蛇的七寸处。
张运手里拿着手电筒,朝树干照射。
“嘶!”
顿时,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这条眼镜蛇足足有成年人大腿那般粗,长长的身体就这么盘旋在他们必经之路上,但凡走在前面的张运和付博再往前两步就会被它一口咬住。
震惊后是害怕和庆幸。
张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安医生,你又救了我一命。”
“没什么。”
安念上前抓住匕首往肉里搅动了一下,确定它彻底死透了,这才以匕首为支点将整条蛇都挑了下来。
“我们今天晚上吃它怎么样?”
朱月圆三人:“……”
倒也不必如此生猛。
张运讨好地笑了笑:“其实我包里还有不少压缩饼干……”
安念歪了歪头:“听说蛇羹味道很棒。”
安念并不愿意吃压缩饼干,进入雨林之前,为了能减少物资的体积,汪兴国给他们准备的都是压缩饼干这种食物,能吃是能吃,就是吃着味道不咋地。
都已经进入自家大本营了,安念还是想吃点好的。
朱月圆抓着她的手,往前凑了凑。
“我可以帮忙。我以前解剖过蛇类动物,像这种眼镜蛇,只要把它的毒牙处理了,肉里是没毒的。
这里工具不全,没办法弄得那么精细,我直接把头剁了吧?”
安念眉峰微挑,对朱月圆这位女医生的素养非常满意。
“好!那就全部交给你了!弄好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朱月圆眼睛亮了:“我这就去弄!”
付博插话:“所以,我们就确定在这里过夜了?”
安念环顾四周:“你们不觉得这里很好吗?这条眼镜蛇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它的领地内相对比较安全,我们临时落脚一晚正好。”
“天黑了,摸黑在雨林里行走太危险了。”朱月圆也跟着说道,“还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好。”
既然安念和朱月圆都觉得这里可以,张运也没有意见。
四人分头行动,两个男人平整地面,把相对干燥的枯草树藤捡回来,等会儿用来点火、铺床都可以。
安念则开始搭建火堆。
等火堆升起来了,朱月圆那边的蛇也处理完毕了。
安念拿了一根燃烧的木头过去,把蛇血等痕迹清理干净。
论在野外的生存经验,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安念经验丰富,当年在修真界摸爬滚打,她什么都见识过。
这个雨林对比起妖兽横行的横断山脉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安念背着众人的时候削了块石板,微微凹陷的石板,架在火堆上正好能用来煎蛇肉。
“念念,我们运气正好!竟然还有这样的神器。”
“是啊。”
安念笑着点头,自制的筷子把蛇肉翻了个面。
“念念,你撒的什么呀?闻着很香。”
“一种调味料,和紫苏叶很像。”
这座原始森林就是安念的储备库,只要她想要,只要它有,就都能拿到。
闻着这股香气,正配着白开水啃压缩饼干的张运咽了咽口水,眼睛忍不住地往石板上瞟。
“付医生,你说安医生愿意分我两块不?”
付博低头咬着饼干,声音沙哑:“不知道。”
张运低头看向他,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多话。
刚和付博接触的时候,张运其实挺仰慕付博的,他在医学界的名气比自己大多了,能力也强,慕强心理让张运对付博多了点见偶像的紧张感。
但是,随之进入雨林后,见到的付博的各种表现,张运的偶像滤镜破灭了。
安医生明明就是他们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付博都快比人家大两轮了,怎么就怼着一个小姑娘不放呢?
这心胸未免太小了。
如果不是他们小组内只有两个男性,张运都不太愿意和付博组队。
“可以吃了。”
安念夹起一块蛇肉放进朱月圆碗里。
他们包里是有折叠碗筷的,汪兴国给他们准备的装备真的很齐全。
这条眼镜蛇真的很大,安念和朱月圆吃饱后还剩下一大半。
安念看向边上眼巴巴的张运:“要来一点不?”
张运连连点头,端着碗小跑过来。
安念好笑,把剩下的蛇肉都夹给了他。
张运迟疑地问:“我可以分一点给付医生吗?”
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张运想尽量和平度过。
“随意。”
“安医生,你人真好。”
张运说完这句话,端着碗走向付博。
安念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她对付博没有意见,危机时刻,只要不落井下石地害自己,安念都不会放在心上。
三百年了,安念见过的人事物太多了,如果每一个都上心,她也未免太忙了些。
至于报复?
安念是修道的,讲究的是因果报应,她是大自然的宠儿,别人对她的恶意重了,后面总会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
安念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