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宫,萧再谨就听说了周济达被杀一事。
周济达在宫中多年,与他也有些情分,萧再谨就想把此事彻查,但因为时辰太晚,只能第二日再说。
次日。
萧再谨在批阅奏疏时,宋淮应他召见而来。
他顺手就把批完的奏疏交予宋淮审查。
“安山寺庙,朕从来不曾去过……”萧再谨歪头看向宋淮,“听说是个小庙,朕拨五百两银子应够了吧?”
宋淮建议道:“再加三百两,安山附近有不少山民,因此路崎岖取水艰难,用此款项修一修路的话,也好平造福百姓。”
萧再谨惊讶:“宋都督这么熟悉安山?”
“幼年曾随父亲路过。”
师父真是见多识广,又有一颗仁心,真不知道表哥为何那样评价他,竟然还说舅父因此不敢上奏,萧再谨犹豫着问:“听说舅父曾提及要给湖州军队迁徙到益州的家属予公田以及牧马地,是不是?”
他舅父是户部左侍郎唐思顺。
宋淮道:“是,唐左侍郎……”
大魏除了他,萧再谨最信任的便是唐思顺,但唐思顺除了好女色,喜纳妾之外,还真是找不到什么污点,对他也是恭敬有加。有时候唐赫仗着萧再谨表哥的身份,出言不逊,唐思顺还会训斥这儿子。
在宋淮看来,唐思顺委实是个人才,在女人堆里打滚,竟还能保持清明的头脑,暗中布了那么多局。
“宋都督?”萧再谨看他突然止住,忍不住道,“怎么不说下去?”
宋淮回过神,思忖着道:“此举甚好,唐左侍郎考虑事情之周全,臣有所不如。”
看看,表哥真是多虑了,萧再谨松一口气:“对了,宋都督,你昨日去查周济达一案,结果如何?他是被谁所杀?”
“尚未查清楚,不过此案颇为复杂,周济达被杀,账本被刺客烧毁,恐怕要费些时日。”
“费时日无事,只要宋都督能查明就行,朕会让刑部,大理寺一同协助你。周济达不能这样惨死,朕得给他做主。”
做主吗……
宋淮苦笑,这孩子此时还真是天真呢。
他领了命回去。
听说他到家了,章玉姝急忙忙派人去请。
“总算看到你了,”章玉姝拉着他胳膊,“瞧瞧都瘦了,你也应该歇息歇息,忙了这么久,就不能停几日吗?”
“不能,皇上让我查周济达一案。”
“一桩命案也要你查?”章玉姝恨不得翻白眼,“你又不是刑部的堂官,也不是大理寺卿!”
“好了,母亲。”宋淮安慰她,“皇上已经能独立决策了,往后也不会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同我商量,再等等吧。”
任何事其实都有两面的,宋淮虽然忙,可他手握重权,章玉姝在何时何地都备受众人吹捧,当然,她不稀罕这种巴结,只是很多时候用到权利时方才恨少。她给宋淮夹菜:“说起来,我有件事要你帮忙呢。”
宋淮一笑:“母亲不必如此,直说吧。”
章玉姝就嘻嘻笑起来:“我上次去看瑞蓉,瑞蓉收到了穆扩的信,我看出来瑞蓉很想念她儿子。淮儿,这要是你在钦州,我肯定会跟着你去钦州,可瑞蓉却是左右为难,她也不舍得丢下信国公。”
“母亲是想我把穆扩调回燕京?”
“真聪明,一猜就知道了。”章玉姝夸赞他。
原本宋淮是不会答应的,但穆扩前世为守卫大魏死在了钦州,今世不妨救他一命,免得穆易夫妇又中年丧子,宋淮道:“此事不难,龙虎卫有个空缺,不过母亲也得帮我一个忙……母亲最近是挺空闲吧?”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儿子居然还有要她帮忙的时候?章玉姝十分兴奋,摩拳擦掌:“何事,尽管说。”
………………
三源巷,真定公主所住的裴府来了一位客人。
真定公主很是欢喜,亲自出来迎接。
“上回妾很荣幸喝到了公主酿的美酒,一直想回送些什么,今日才寻到合适之物。”章玉姝把一幅云锦送予真定公主。
那幅云锦展开后看华丽非常,大朵的莲花,展翅的云鸟,皆是用金线银线,还有孔雀的羽毛所绣,被阳光一照,像是流淌着光,上面的图案都活了一般,引得真定公主连连夸赞,说太贵重。
“再贵重也比不过公主亲手酿制的酒啊。”章玉姝笑着道,“我跟淮儿每日都会饮上几盅呢。”
“你们喜欢就好。”真定公主眼神很诚挚,“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夫人与宋都督。”
“啊呀,与我们有何干系?是裴知府自己争气,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