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川皱眉看向孙泽，诧异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姜升月保持着嘴角弧度礼貌的问：“那不知道这位同胞认为我们应该怎么互相帮助呢？”

周乾低头看向姜升月脸上虚假的笑，嘴角微抽，不由的扭过头看向另一边。

孙泽眼睛一亮，两手握在一起搓了几下：“既然咱们双方都认识，那我觉得这里面的羊咱们更应该一人一半了。”

他眼睛一转，将头顶上掉下来的一缕油腻的卷发捋上去。

“或者说，我们那有个很不错的基地，看三位也都是年轻人，如果你们愿意拿出全部物资贡献给基地，那我愿意引荐你们加入！”

孙泽看到姜升月脸上的笑就觉得不舒服：“这可是末日，你们人少多危险，我们那边有好几十人，人多力量大嘛！”

武则川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一张俊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姜升月像是感兴趣地询问：“不知道贵基地具体有多少人？每天都需要做些什么能领多少物资？”

孙泽不是傻子，看到三个人中只有中间这个瘦弱女人讲话，另外两个像是保镖。

他猜测这女人也许是个富家小姐什么的，这两个是她雇佣的保镖，而这种人是最好骗的。

他笑容扩大了几分：“我们那是个小区的体育馆，有小40人，多数都是像咱们这样的青壮年，安全有保障，物资能分多少当然就是看你做出多少贡献。”

姜升月笑着点头，说出的话却十分冰冷：“那也不怎么样啊，你在骄傲什么？”

“我还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就这种条件也想让我用这么多羊换，你是不是有病？”

“这么几个人一个体育馆就敢叫基地？说出来也不怕笑掉大牙！啧”

武则川听到这熟悉的嘲讽语气眼皮抽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是熟悉的配方，当时骂他堂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表情这个语气。

看到姜升月十分清醒武则川暗暗松了口气，眉头松开。

姜升月注意到他脸上表情的变化，眼睛微眯。

孙泽一瞬间就感觉气血上涌厉声道：“要不是看你旁边这俩保镖还像个样子谁愿意理你，就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儿求我们基地都不收你！你这个早死——”

姜升月的眼神几乎要凝结成冰，周倚梦和周乾顶着两张黑脸，紧握拳头。

姜升月身体消瘦，身上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唇色多数时候都是苍白的，更何况在烈日下奔波，她脸上还有些汗水，身上没有丝毫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正常人一看她就知道她身体不好。

武则川一把捂住孙泽的嘴，后者的话都变成了呜呜的挣扎声。

武则川身高也接近一米九，只比周家兄妹矮上一点，但是却比孙泽高出几乎一头，他捂住孙泽的嘴对方挣脱不开。

“不好意思姜小姐。”

“我和姜小姐有事要谈，麻烦你先在旁边等一下好吗。”

虽然是问话的，但是语气中都是毋庸置疑，武则川垂眸看向孙泽的时候压迫感极强。

孙泽清楚看见对方眸子中的冰冷，停止挣扎的动作，被松开后别扭地扯了扯被弄皱的衣服，暗暗瞪了眼武则川，哼了一声走到旁边。

武则川感觉距离不够远，伸手示意姜升月跟他再往旁边走一点。

孙泽：……

“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至于吗躲那么远？等我回去就跟馆主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孙泽嘴里小声嘟囔的话顺着一股热风吹到姜升月耳朵里。

她不动声色地顺着武则川的意思走远几步。

武则川看向姜升月后面面色黑沉的两人，有些犹豫。

“没事，他们都是我的人，有话直说。”

武则川右手抚上眉心按了按，抬眼时眼中有着浓郁化不开的疲惫，但一瞬间就被他很好地隐藏起来。

“对不起姜小姐，孙泽的话你不用理，那个体育馆——”

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不会比你现在过得好。”

姜升月勾起唇角点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拒绝了，谢谢提醒，不过你看起来——”

她上下毫不避讳地打量武则川几眼，锋利的视线惹得对方头皮一紧。

“你应该过得不是很好，既然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不离开，以你的本事，应该不难吧？”

末日里一个人的实力能够通过外表轻易看出来，就像是武则川能一眼就看出姜升月过得不错。

他们一行三人的精神气都很足，不说姜升月本人，只说身边的两个人都面色红润眼睛明亮，一看就知道过得不错，至少没挨饿。

而同样的，姜升月也一眼就看出武则川过得不好。

末日前两面之缘武则川都是十分挺拔精神的一个人，但现在他利落的寸头已经长了一寸，下巴上是一圈青色的坑坑洼洼的胡茬，还有那张英俊的脸上留存的疲惫，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沉默寂寥。

眼中藏着浓重的情绪，没有以前的锐利内敛。

武则川面上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我有不能离开的理由，但是，我想我也快离开了吧……”

他右手下意识抚上左手的手腕。

姜升月向那里看去——他左手腕的内侧有两道疤痕，确切地说一条已经只剩痕迹，另一条刚刚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