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顾娇娇沉默地捏了捏胳膊,细微的酸胀没放在心上,只低声嘀咕了几句。
“但你骗我了,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好好好,那就不原谅……我会慢慢地求你原谅,求你重新爱我。”
切。
花言巧语。
糖衣炮弹……
顾娇娇胡乱想着,自己才不能被他那些手段轻易蒙骗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谨守本心,万不能让他钻了空子。
这样的日子简单干净,兜兜的情况越来越好时,她的心情也跟着逐渐好转起来。
只除了,某个胳膊肘越来越往外拐的小东西惹人生气!
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小家伙每天都乐呵呵的,脑子里尽都是棉花糖、奶茶、可乐还有他最最爱的炸鸡!
在顾娇娇第n次拒绝他的请求之后,终于和薄彦辰交易成功。
“爸爸,这可是你说的奥!只要我再帮你一次,让妈咪不对你冷脸,就请我吃五顿炸鸡。”
“刚谈的明明是三顿。”男人无情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好吧。”
小家伙摸了摸鼻子,有点小小的遗憾,“三顿就三顿。”
反正他不嫌弃!
而且就爸爸这样低情商的表现,后面肯定还有自己发挥的地方,到时候别说五顿,恐怕八顿十顿他都得求着自己吃咯!
薄彦辰眯起眸,正好撞见某个小家伙贼眉鼠眼的样,便轻拍了他一下,“想好了没?怎么让你妈咪心甘情愿跟我和好。”
都过去好几天了,小姑娘对他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平日里见面也说几句话,和兜兜一起聊天时也都会搭嘴。
可出了病房,却怎么也不愿意和他多说,总是惜字如金的……
老男人最近在网上仔细寻找攻略,找到了一个专属名词叫——
感情漠视。
没错。
他的老婆正在感情漠视他,呜呜!
……
“阿嚏”了一声,顾娇娇揉了揉鼻尖,下意识望向窗外。
“不冷啊,怎么还打喷嚏了呢。”
一旁的夏橙见状轻轻笑了一下,眼底泛起一抹笑意,“怕是有人正在背后念叨你。”
“谁这么无聊。”
小叉子叉起水果放入嘴里,夏橙窝在自己专属的躺椅上,笑道,“可能是薄总?”
顾娇娇洗菜的动作微顿,秀眉蹙了蹙却是不以为然,“他啊?他这会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哪有空想起我。”
“这就是你妄自菲薄了,薄总对你那点心思,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又吃掉一颗葡萄,夏橙忽然想到了什么,满脸狡黠地望着她,“该不会你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咳……没有。”
“好吧,一点点。”
在夏橙面前,倒也没必要伪装。
女孩索性大胆承认,“我心中有芥蒂,一是他欺骗,二是那日的情形总还时不时出现在我梦中,让我留下了极深的阴影。梦里总是会看见兜兜被夏知森重重摔在地上,比现实里更严重那种……”
“可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夏橙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说到底,除了夏知森这个罪魁祸首之外,甚至连当时起哄的那群人,都并不能受到惩罚。”
女孩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非要说……怪我自己。如果我处理得更谨慎一些,或者将这件事提前告诉你们,让你们帮我拿拿主意……恐怕一切也不会发生。”
后来她已经拿了钥匙去打开老爷子留下的保险箱。
里面一如夏橙所说的,留下了一份权利极大的文件。
而这份文件她看完之后,便让它继续留在原地,只等一年后夏知临的考察期结束了再正式取出。
“至少现在兜兜已经痊愈,他今天还给管家打电话,说出院之后要吃炸鸡和厨房的卤鸡腿。”夏橙说着也有些无奈,“我说他得问过医生才行,小家伙却生了气,说我们都是狗腿子,一点都不知道配合他……”
顾娇娇脸都绿了,“等下去医院了,我教训他。”
“别别别,都还是孩子。这阵子肯定馋了,想要吃点好的实属正常。倒是你,现在精心准备着晚餐,也不止是给兜兜的吧?”
除开小家伙这几日吃的菜单,大多鸡蛋和青菜、鱼肉之类的清淡饮食外,另外还有一份精心准备的红烧肉和爆炒鱿鱼。
摆明了就是给某人专门准备的。
被戳开了那点小心思,女孩脸颊微微有些红。
她手指捏在一起,将切好的葱花撒在上头,“他在医院照顾兜兜,也不好饿着他。”
“薄总这人看似金贵,其实饮食上也挺随性的。随意吃点外卖甚至医院的食堂餐,应该都能适应。”
“哎呀……反正都要给兜兜准备,就顺便呗。”
见女孩脸颊都红的不成样子了,夏橙终于把停下了继续逗弄她的心思,转而认真道。
“说真的,之前出事联系不上你时,他其实给我这边发了不少消息。当时情况紧急,你也交代了不想见到他,我忙着收拾那些烂摊子,便也没回复。第二天他查了清楚便急急忙忙赶过来……”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天黑沉沉的,我在院子里撞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第一眼都不敢相信这是薄彦辰。”
夏橙形容了一下,“灰扑扑的一张脸,平日里总是气质衿贵,英俊无比的形象,那天却浑身上下衣服都皱巴巴的……而且满脸慌张,根本没顾及这些。”
“进来就急匆匆地找你,一双眼都是勾着的,下眼睑上满是乌青。”
“我告诉她你在医院后,便迅速赶了过去……”
女孩听着,默默装好饭盒,并不说话。
“后来他去找夏知森报复,阿临跟去的。回来之后一口一个姐夫,言语之中对薄总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就是要从此以后给他当小弟的模样。”
“我不敢想他是怎么了,才把阿临震慑成那个样子。”
“他这人凶起来就那么残暴,很吓人。”顾娇娇自然还记得他发火的样子,夏知森也并非第一个,也同样不会是最后一个。
闻言夏橙笑了,一阵见血告诉她,“可不管他在外多么吓人,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你不是吗?”
女孩怔住。
蓦地想起来。
除开三年前那场误会,有时自己惹了大叔生气,他已经怒火中烧,脾气蹭蹭蹭往上涌的时候,对自己最狠的惩罚,也是在床上……
看似凶狠,实则也并未伤到她,身下都不会被弄破皮,更不会被折腾出淤青的那种惩罚。
胡乱想着,顾娇娇“嗯嗯”了两声,提着饭盒离开夏家,“我想想吧,尽量好啦。”
她走到院子里,却忽地听见身后传来夏橙的声音。
“他曾亲口告诉过我,你是他的命。”
女孩步伐差点不稳,转过身,发现佣人们都诧异地望着自己。
一时脸红似血,赶紧地回了一句“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