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觉得自己有些被说服了,“……你这么一说,死亡的确是永远的平静。”
关译心连连点头:“对吧对吧,那话说出来,就让人瘆得慌,分明就是去送死啊!”
虽然嘴上只是点到为止,但是,关译心看向这群人的眼神,却明晃晃地闪烁着相同的意思。
——你们这主动作死的行为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清晰地意识到了关译心言外之意的陆流泽:“……”
不过,关译心刚刚这句的话锋一转,等于是直接又把话题和这群人之前所说的,逻各斯兄弟会的入会考验任务扯上了关系。
以至于,原本注意力还在墙壁上血迹荧光的众人,也重新把视线投向了这条走廊。
冯慎思抬头看向了通道尽头,沉声道:“不只是那些浑浑噩噩的贫民区信众,教堂本身的神职人员,也没有出现。”
或者说,自始至终,在这个旧教堂里,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哪怕只是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他们一眼。
更别说是直接出言喝止、上手阻止这种有明显情绪的动作了。
到了这个时候,关译心也已经不再反复和陆流泽他们强调,旧教堂里的这些信众不对劲了。
反正事情已经摆在了台面上,这群人他们分明早就知道旧教堂有问题。
既然这群人想要加入逻各斯兄弟会的意志是如此强烈,在这种情况下,再去说其它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更何况,关译心自己,现在也有了想要探寻的真相……
不管是有些相似的人为制造的潮湿环境,还是墙壁上隐约可见的血腥味,都让关译心有种本能的不安感。
原身身上隐藏的那些秘密,对于关译心而言,就仿佛是一个埋得很深的炸弹。
她自己并不知道这颗炸弹的引线在哪里。
但她知道,调查部的人始终在暗处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颗炸弹就会炸开。
此时的关译心并不具备反抗联邦政府调查部的能力,所以,为了防止一不小心就彻底葬送掉她这条捡来的小命,关译心只能将那颗可能将她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藏得更远、更深一些……
这么一想的话,今天还多亏了陆流泽那群人胁迫自己进入这座旧教堂了。
要不然,按照关译心自己趋利避害的想法,对于这种明显不正常的地方,她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
而且,来自于陆流泽等人的胁迫,甚至直接就成为了一种证明——她分明并不想靠近这里,以至于,没有人会意识到,关译心在这座旧教堂里,同样怀揣着怎样一种复杂而又隐秘的探寻心思。
想到这里,关译心微微垂了垂眼睛。
明明最初还是真情实感的抗拒,到了现在,那些“求求你们不要带着我一起作死啊”的情绪,早已经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反而转化成了一种明确的“演”的成分。
在心底笑了笑自己这无奈的转变,关译心暗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在旧教堂的探索路线,是不是事先规划好的?”
陆流泽摇了摇头,“我们只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旧教堂的位置,但是并不至于具体的任务内容。至于其它关于旧教堂的信息和线索,都是自己提前搜集准备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瞥向了刘青安。
比起关译心最初明明算是被陆流泽等人胁迫进来的、但是进入旧教堂之后没几分钟就开始反客为主的模样,刘青安倒是一直人设不崩。
他从头至尾都老老实实地跟在祁雁乔和冯慎思身边,完全是不敢吭声的。
关译心也顺着视线望了过去,心中暗忖,刘青安最初是只打算把旧教堂的建筑地图交给祁雁乔和冯慎思。
“也就是说,不太可能有人通过设置路径的方式,来固定你们的行程?”关译心确认道。
陆流泽果断地点了点头,“是,我们最初搜查的时候,完全是各自行动的。”
其它九个人对此也都没有任何异议,
关译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吴学长那边卖掉的线索分给她的钱都到账了,足以说明,旧教堂建筑图纸的这条线索真的卖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线索是卖给了谁,但是,无非就是在场的另外八个人中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
关译心自己人知道自己的情况。
她本身掺和进这件事,完全就是个纯粹赶巧了的意外。
如果没有她这边横插一杠子的话,拿到旧教堂建筑结构图的,很有可能只是祁雁乔和冯慎思两人。
偏偏这两人一个性格很是不耐烦,另一个竟然也愿意陪着。
换言之,被各方势力通过多种渠道拿到手里的旧教堂原始建筑结构图,出问题的概率其实不大。
因为这群人根本没有专门针对建筑结构图做什么明确的规划,建筑地图,更多的只是起到了一个辅助的作用。
想到这里,关译心抬头看向陆流泽等人,“墙壁上这些血迹涂料的事情我们可以暂时抛下不管,还是先说说别的情况吧!”
关译心作为一个纯粹的局外人,尽量冷静客观地分析道:“你们拿到的旧教堂建筑地图应该是原始图纸,它上面的信息应该相对准确,但是现在,旧教堂内的布局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我想,就算是当初旧教堂的承建方,应该也不会再关注一个位于贫民区的旧教堂里面的装修情况吧?”
众人的视线再度看向了刘青安。
能被陆流泽这群人正眼瞧上询问事情,如果是平时,刘青安一定会受宠若惊、激动异常。
然而处于现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他却只觉得举步维艰,不禁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惶恐不安地回答道:“是、是的,建筑工程完成之后,项目就已经相当于结束了。”
至于施工建筑的后续维修部分,怎么可能会有哪个公司会坚持给一个位于贫民区的小破项目做售后呢?别开玩笑了。
刘青安的心里飞快地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但是顾忌到关译心来自于贫民区的身份,他竟然愣是没敢说出口。
关译心看向陆流泽:“你的光脑定位应该是根据计算出的旧教堂建模结构图来确定位置的吧?”
陆流泽点了点头,“是。”
关译心:“按理说,它出现差错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陆流泽抿着嘴唇,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