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来无去无障碍?呵呵。”我冷笑了一下。
“可是只要往前行走,就有障碍,来去自如?谈何容易?除非那人脑子有病,对了,就是五觉无觉,六感无感的“木鸡”“木头人”,对啥都无知觉的人,才能做到在红尘中穿行自如,毫无障碍吧;还有一类人,就是冷血无情,踩死一个把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子的那一类人,才能时时做到无来无去无障碍了,做为一个有情有感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在尘世行走,随处都有磕磕碰碰的,一碰就会痛,一痛就会产生恐惧感,一产生了恐惧感就会选择了驱从,正因如此,所行之路,才全是障碍啊。”我自言自语着。
“你我都是水中之月,都会在那无尽的池塘里,幻化成无量的影子。”先用诗人的言语安慰着自己。
“不管怎么样,人世百年光阴,还是想用一种坚定如一的最充实的最舒适的方式渡过。”我想。
闻心自问,在那“怒目金钢”面前,在那“厉鬼恶魔”面前,那颗心早已被恐惧吞噬,灵魂如镜子般碎了一地,我忙着将它拾起,再次拼凑,哪还有时间去倾听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了,又怎么做到无来无去?或者在自己的时间轴里始终如一?
是啊,二年了?我在桃花庵也快呆了两年了,人生又有几个两年?的确,不能如做梦一场,梦来梦去的。我总感觉世俗间有两股风,一股是妖风,妖风是想要卷走所有人的灵魂的,想把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僵尸,让整片大地死气沉沉,寸草不生;一股是清风,它轻轻的吹拂着大地,让万物按照它自行的规律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不管世间如何妖风四起,不管它是如何的吹散了我一个又一个纯美的梦,也不能绝尘而去,我必须醒来,去找到打开自己命运之锁的钥匙,那样即使妖风是如何的向我狂扫而来,我也可以无比坚定的立在大地之上了。
我似乎明白了,世间有很多的“怒目金钢”,还有很多“心灵病毒”的植入者与投射者,也许是上帝派来对我们内心坚定程度的一种考验吧,这个过程,有人过关了,就从此获得了自由,幸福,美丽;有人没有过关,就入了魔道,将人世间变成了群魔乱舞。
两年?两年的光阴啊,我在白梅镇月光城里也同样呆了两年,那座城市的座右铭正是倡导:自由,幸福,美丽的一种城市。
但在那儿,我并没有真正的获得自由,也没有体验到何谓幸福?更谈不上什么美丽了,一个又一个无形炸弹,烟尘四起的,都把我弄一身狼狈,哪还有什么美好?
当我从白梅镇月光城走出来时,我猜想那里纯属一个骗局,骗我们入局,这会儿,我才突然觉得:是我在“巫婆”巫师”们面前没能经得住考验,在他们的设计的局里迷失了自己,那一个个迷魂阵里有他们的想法,期望,需求,因为我太害怕出局了,太想赢到最后了,结果,在他们的一个又一个对我的期望里丢掉了自己的心灵的城池,将自己弄得疲惫不堪,最后,他们没有逐我出局,我自己主动退出了,也许,月光城城主像桃花庵庵主一样,是一个好人,他只是在等待我醒来,而我却选择自动出局了,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大骂他们一通:
“全是骗子,唱什么高调,什么狗屁自由幸福的城市,明明天天都在折磨人的,又是一群吸血鬼。”
我虽不是一个极端的集体主义者,不崇拜家族系统,但我也不是一个极端的个人主义者,像那周扒皮们,盘丝洞里跑出来的蛛蛛精们,为了个人的利益见人就开吸,把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吸成了窟颅头,吸成了僵尸。之所以远离人群,是因为做为一个神经系统高敏感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能移动的鼠标,而别人的脑袋及身体就像一台台电脑,我的鼠标无时无刻都在不自觉的进行复制沾贴存入动作,把别人心灵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不觉中就“下载”到我的身体里了,同时,也会自动的把具象界的所见所闻“下载”到自己脑海里,时间久了,我感觉自己脑袋及身体就像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毫无用处的文件的电脑,里面的文件想删删不掉,想用没法用,一没弄好,就会爆炸的感觉,可能文件存的太多了,我的脑袋很多时候都是“死机”状态,如此这般,虽然有些时候我很渴望融入群体中,但多数时候,人群中的人们,会觉得我就像一个愣头愣脑的二傻愣子,无用无能无处可安放。
这种“死机”状态,既想要在群体中一直好好的发展,又想要不迷失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要做到无来无去无障碍更不是一两句话说说而已了。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寻找那把打开自己命运之锁的钥匙,现在才发现,那白梅镇月光城其实是适合我停留的,虽然那里也有很多重重考验,但那是做为一个“人”生必经之路,若是“猫生”“狗生”就不需要经历那些考验了,而做为一个“人”,一人活生生的“人”,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唾手可得的幸福与自由?只能说我在考验中败阵而归了。
曾经我非常羡慕那些大脑中的杏仁核常处于松懈状态的感官神经不灵敏的人们,对外界各种刺激无动于衷,简直太酷了,可是,细想,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神经“木”了的人们,只能从外界不断的追求刺激,才能有活着的感觉,才不觉得无聊,更甚者,如僵尸般的人,虽能很好的与人群共处,但他们是在某个年龄阶段选择做人群中的受虐者及心灵病毒的接收者,又会在某个年龄阶段选择做人群中的施虐者及心灵病毒的投射者,做为一个共同的利益联盟双生体,倒也相安无事。
那岂不是这些人最容易经得起“怒目金钢”“厉鬼恶魔”们的重重考验了?很容易就能获得自由与幸福了?答案是:也不一定,这些人只能在人群中生存,不能单独自个儿存活,他们必须人占有人,占有彼此,把人当成一个没有灵魂的物件,牢牢的占有彼此,才能存活下去,一旦一年半载的若身边没有人了,那就生不如死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在孤岛上的求生的能力,一旦落单了,马上就失去了做为“人”生的意义了,于是便有了生生不息,再造一个娃娃来,相依相畏,这是群体的生存法则吧。
可是,我记得在白梅镇最终留在月光城里的真正获得自由幸福的人们都是经历过双重考验的,一是:一个人在孤岛上黑暗中求生的能力;二是:在群体中“恶魔厉鬼”面前,及“慈面兽心”的人面前能保住自己的心灵的城池,依然拥有坚定如一的步伐,也就是前后行为的统一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