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我告诉你,少做梦,多做事,有本事,等你开几百万豪车来我们这地盘上,我吴漫玲照样会敬你三尺的。”
“我不需要你敬,也不会为了让你敬,去买一个价值几百万几千万的铁盒子金笼子,当然,对你们来说,肯定是价值连成,但对于我来这个不懂行的人来说,它就是一个铁盒子金笼子。”
“行了吧,少说风凉话,你这样下去,只会更加让人看不起,只会活得更加的失败的。”
“我不想跟你辩论成与败,呆会昊然下来了,我传话给他,告诉他,你会回来看他了。”
说着,直接按断了电话。
我轻轻的放下手机,跨出了昊然的房间,四周搜寻了一遍,发现,已没见了三叔的踪影,也就是,他,我刚刚接听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站在门边,还好,不然,听到吴漫玲这羞辱我的语言,三叔他恐怕会火上浇油了。
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又抱起了《万物生香草集》和《心经》,走到了青木园大门前的那棵桂花树下,细细的回味着刚刚与吴漫玲的那翻对话。哼,管他这红尘之道是啥样子的?我做的事是有价是无价还是兼价的?是真还是不真的?我必须得按照自己的节奏去慢慢的向前移动着,绝不能让他们羞辱之声动乱了自己的步伐。
难道女人这一生只能走两个道?就别无它路了吗?坤道厚德载物?乾道自强不息?可是,我目眼所见,总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厚德载物?我不太清楚,应该是需要拥有很多很多的实物,才能证明你是厚德,才有人愿意接近你,不然狗都不理你;自强不息?拼的不是自强的这个过程,也需要把战利品一一的摆出来,才能证明你在“自强不息”。
是的,世俗之道,都是以实物的多寡论成败论英雄的?不然,滚一边去,都没入道,直接被边缘化了,连呼吸都是错的。而那些无形的东西,比如:情,灵,心,爱,思等等价值在乾坤之道上都完完全全被忽略掉了。世俗中人给我的感觉,生为女人,若走坤道,就是守着一亩三分地,对着一个个具像的东西,不停的劳作,或者不劳作,反正,不需要用脑子就是了,用的是直觉,还需要身体上的健壮与优美,性格的柔和与温顺,就能在坤道上胜出,把男人的战利品纳为已有,此道为厚得载物;若走乾道,则无需守着一亩三分地,需要往前冲的能力,还需要勇敢与健壮,及策划的能力,是需要用脑子的,最终,以猎取的猎物的多寡来论胜负,此道为君子以自强不息。
我只是觉得走坤道太压抑了,困在一个囚笼里,以囚笼为天,这对于我来说生不如死;走乾道一直不停的往前冲,又太累了,也没有必要,还是雌雄同体,结合着交换着去走自己的路,这样比较好,为此,那么在情爱之路上,我拿什么去与其它女人来争得我的爱人?无论哪一头,我都出不了头,坤道之上,比我温柔柔美惹人怜爱直觉优美的女人比比皆是,乾道之上,可以用一个又一个拿得出手的战利品来碾压我的女人,亦是比比皆是。那我要怎么办?只能破败而归,放弃自己的所爱吗?还是,也去走雌竞,或再踏上雄竞之路,撕杀一把,不,不,不,那样就不是我了。
管它呢?爱谁谁谁去,这人世间到处是清风旷野,我又何必在夹缝里伪装今生?
“来,寒妹子,给你两个紫薯吃。”三叔突然的出现,吓得我身子一弹,如从大梦中惊醒。
“哟,你这又被吓着了,这一天天咋总是魂不守舍的?”
“谢谢,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小时候还拿它当饭吃来着。”
“趁热呼,快吃,快吃。”
我止住了自己脑海里的念头,把书籍放到了一旁,搓了搓双手,拿起紫薯,从中间撕出一块,轻轻的送进了嘴里,一边咬着这香甜的“山参”,一边又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我倔强的抬起头,把泪水抹在身后的风中。
“哎,这姑娘。”三叔叹了口气,我用模湖的视线看见他默默的又走向了他的账房了。
我的心化作了一滩水,四处流溢,看吧,这似水的心又怎么去面对红尘中的金戈铁马?
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突然,发现了,这三叔,与我其实是同道中人,难怪,难怪?我突然豁然开朗了。
从三叔刚才的背影里,我也读到了一种在红尘间里的不服气,及不服输,这下,三叔,难道是因为他看见了我这在风中流泪的模样,他已经理解了我,也原谅了他自己了?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的确,我们这样安适的存在着,一路走来,承受了太多的莫名其妙的羞辱,久了,不变态已经不错了,就在这一刻,在三叔身上,我又看到了自己心灵深处的一些东西。
是的,我和他一样,是不服气的,是不服输的,凭什么?
那些个像吴漫玲白猫儿等等红尘之中往外追逐者,以物欲横流来定夺胜负者,以位高权重来碾压众生的红尘骄子。
他们越是以人中龙凤自居,我越是想挑战一下他们,这人间的等级模式,明明是人为设定的,我为什么要把它当成天理?为什么他们吃过的苦,就可以高高在上,而拼体力的,拼技能的,同样是吃过了半边青天的苦,却要被人踩在脚底下,拿来无视与羞辱?甚至好些人把命都快搭上了,也永无翻身之地?
我不怪王候将相,只觉得是这世间盲夫懦夫太多了,以为命里的格式,是不可以改写的,他们以丑为美,以压抑的方式,以为从狗洞爬出去就赢了,能赢得金笼子,银笼子,然后在笼子里作茧自缚;他们以恶为美,像螃蟹那样,横着走,有很多只爪子,见人就钳。我只是感叹,当人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爬满了螃蟹时,那谁都别想有一条好路走了。
而我隐隐约约的相信着每个人的命理,都是可以自己创造的,都是自己可以改写的,他玩他们的高高在上,我玩我的风花雪月,他们用世俗的规则来给我划分等级,管他把我划到一百等级?还是负一百等级?是下三货?还是二百五十吨货?还是九百吨货?我不认就是了,那等级游戏谁爱玩谁玩去,玩得无怨无悔就行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玩的。
我轻轻的吐出胸口的那抹疼痛,正是因为这一阵阵的疼痛,在唤醒着我,她是可以把命运的车轮给逆转的。我心中有剑,螃蟹来钳我挡我的路了,我就拿出剑来斩断它几只脚。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单行道,你上也好,下也好,在神台上也好,在狗洞里也好,在金笼子里也好,在草笼子里也好,没有谁能代替谁走路,都得在自己的单行道上勇往直前,当生死命悬那一刻,能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天算人算还不如不算?谁算得准?
当然,我也知道,人间需要立多个神台,神台上多摆些“活菩萨”约束一下那些个不三不四,不五不六的街溜子混子还差不多,而对于一个走自我救赎之路的人来说,我相信天助自助者,可很多时候,连老天都救不了他们的,何况一个平凡的人?
自我救赎的人多一点,那么神台上的神就少一点了,而这一曲风中的禅,并不好弹,有点难,要弹出自己满意的曲调更是难上加难,我每相逢十个人,九个人会不屑于嘲讽着我这个玩风花雪月的女子,却看到神台上用“人”造的“活菩萨”,会像一条哈巴狗似的,纠着我这种对“活菩萨”不理不采的人汪汪汪的叫个不停。以为这样做,“活菩萨”就会帮他们开路,从此无灾无难,一路开挂了,他们不知道,有求于“活菩萨”的人如空中飘浮的灰尘那么多,一粒一粒的还刺人眼睛?“活菩萨”再大的本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于是,管你像狗一样还是像人一样对他千拜万谢,能一路开挂的也就那么一小丢丢人,倒是那神台上的“活菩萨”越来越牛气冲天了。
想着,想着,我又回想起刚刚吴漫玲对我对的那句话:“知道就好,我告诉你,少做梦,多做事,有本事,等你开几百万豪车来我们这地盘上,我也会敬你三尺的。”
这?我深感,天堂有路,地狱无门。当然,我会试做去努力,但决不是为了成为一块木头摆到神台上去,是为了实现自己曾许下的那个愿望:“在人世间玩转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