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确定的是三叔的定是一个有情人,他对家族的是有情的,这种有情会千方百计把自己阵地的人控制在自己的身边不让他们跑出去了,同时又用尽计谋试图把异族阵地的人赶出去,甚至置于死地,占有他们的一切,以此来强大自己的阵营,当自己的营地的财富堆积的越来越多时,他们便可以一直昂着头颅,以胜利者自居,这便可以不废吹灰之力,让那些不明凡尘真相的蝼蚁们对他们俯首称臣。
人世间所有的苦难,正是这些“有情”却没有把“情”放大了的人搞出来的。
说来说去,还是前面所说的,人的情感分为自然情感与道德情感。
自然情感,心向着“有形有色”,就是不停的争抢,争夺。
道德情感,心向着“无形无色”,讲的是创造,开僻,这便是“无中生有”了,真可惜,大多数世俗中人,到死都不会明白这一点,把“有”的东西握得太紧了,就没法去创造出更多的东西了。
生生不息,大多数把生生不息理解为生孩子了,生孩子属于生生不息,但真正的生生不息应该包含了更多更大的内容。
唯物论的人,只承认有形有色的世界的人,我疑惑的是他们为何也求佛问道?披着问道的外衣来追求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甚至不择手段的不顾一切的去抓去抢别人创造出来的东西,他们信奉物质世界看得见摸得着的世界才是真实的,那么他们为什么去求佛求道呢?佛道不是无形无色的吗?这不是活得很矛盾吗?
还好,这点我还算是比较统一的,我觉得世界有形的东西,都是通过无形的思维创造出来的,一直以来,我更看重无形的东西。
所以,我识别一个人,从来不是听他说了什么?也不是看他做了什么?而是看他说的与做的是否一致。
有些人嘴里满是道,纸上在写道,满是诺言,天花烂醉,却很少干人事儿,有些人默默无闻,无声无息,甚至六亲不认,看似毫无道德可言,走近了才知,他的生活全是道。
我感觉昊然这一家子人,特别是他的母亲与外婆,亦是一个矛盾体,他们心灵的世界一定是在打架,明里信无形无色的神灵,心里面根本就没有道。
向天求,向神求,还算好的了,最怕的是我们这凡尘俗子们一没弄好就把自己当“神”了,每天说一些大道,神神道道的,教导人们要淡泊宁静,教导子民们要去奢求简,而他自己并没有这样做,时常在人群堆里被前呼后拥着,过着心口不一的生活,这才是最恼人心的呢。
很多时候,我最怕的也是怕自己在不知不觉着活成了心口不一的双面人,这样我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
在现实生活中,我就时常见着这么一类人,双面人,他们吸尽江山浓绿,吸尽人间浓绿,到处在宣扬大道,却会吃人,先吃身边的人,把他们自己以外的人当成骡子来用,与TA形成共生的关系,其它的人听了他的话,任夕阳时棹纵横,待偿我平生不足,放弃了三生之梦,这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这才是我对昊然的外婆,这个唱经的阿婆的好奇的原因,因为她让我看到现世里太多的人面鬼心的人了,也看到了那个真实的情感还未修得纯粹的自己。
思来想去,人啊,还是要修真一点比较好,“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对于我来说这的确是值得去走的一条人生路,尽管我还只是个半吊子半桶水的求道人。
何况,真淡泊的人也可以追求有形有色的东西的,也可不拒名利权势的,那玩意儿就像一把刀,能用好它而不身陷泥潭里去了,也算是一种顶极的修为了。
一个人修真修道最大的意义,就是不怕失去,也敢拥有,敢于争取,也敢于放下,不需要表演,这样人生会活得比较轻松的,比较无畏的。唯有在自己最真实的状态下获得的一切,这时候是安全感较足的。
而假淡泊的人,总喜欢搞阵地营的,喜欢拉帮结派的,他们还是在有心为之,有心得之,以占有人间财富的多寡来标榜自己的价值的高低,也就是说,这些人的心并没有入道,还在搞小团体,道如流水,不成团也不成堆的,它是流动的,是变化的,为家族利益而奋斗,这并不是人间大道,它有时候会让人活得很恐慌,很无力。
而真正的拥有,与真正的淡泊,都是在道中求的。
按世俗界的标准,只有有形的东西才是有价值的,无形的东西也就是一堆牛屎一堆狗屎般,它明明肥活了大地,人们却还嫌它们太臭了,这就比较难搞了。
物与道?有形的与无形的?无形价值的付出者,看不见,摸不着,就是没有,没有,就是不存在,不存在,就是没有价值,也就是在假淡泊的人中,道与情,当然是没有价值可言的。他们眼中真正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可是他们又在求道问神,这样心里面时常在打架,自己的内心世界亦是非常挣扎的,从没有统一过,且还要出来表演幸福,这才是假淡泊人的可悲之处。
物,情,道。
把追求“物”当作人生终极目的,与把追求“情”与“道”的当作人生终极目的人,在这对等的时间里,时常处在一场场不平等的条约里,前者是被世俗中人认可的,后者是不被认可的。
特别在地域文化中,族群中,比如我常说的家族这个团体,其实是一个非常势力的团体,他们只服从强者,这种强者,就是你当下能拿得出手一点有用的东西来的人,哪怕没事时摆摆“龙门阵”也好,而如果追求道与情,又不屑搞这些东西,怕麻烦,怕防碍前行的脚步,这样往往会被人看扁了去,这也导致他们在族群中就如蚂蚁子一般的存在,是完全被人忽略掉的,所作作为是完全被否定掉的,他的存在,就像不存在一样,毫无意义可言,这就是我不喜欢家族,不喜欢搞小团体的主要原因了,我必须要撕毁它,我不知道,昊然会不会与我一样,也需要撕掉这场不平等的条约。
因为这是一条荆棘之旅,一遇到“大老虎”来了,特别是在“龙门阵”面前,很多时候也是心如泰山般沉重,却又如绵花般无力,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的,才发现它和父母的那条世俗之旅同样难走,且还不如大人们那样活得理直气壮,我明明心向光明,却每天都跟走夜路似的,就怕遇到不明事理的人们把我当成鬼,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给关起来拉到屠宰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