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干干净净的,说话也有条理。云鲤向来不喜欢年迈的老头子,又是个麻烦鬼,想必让这个医女前去看病,她也不会太尴尬。
他颔首:“跟我走。”
……
云鲤在侍女们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又喝了一碗红糖水,虽说下腹的痛稍稍好了一些,但时不时的一阵抽痛搅得她肠子都快碎了。
怎么会这么疼啊……她把自己抱成一团,用力抵住小腹处,眼巴巴地看着门外,期待卫璋早点回来。
好在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卫璋急急几步走到她床边,看她精神还算好,这才让那医女进来。
韩青灵一路都在观察这个院子。
这院子她知道,是一个富商的私宅,建成了就没人来住过。本以为这么一个好好的宅院要荒废了,可没想到就有人住进来了。
还是这样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
韩青灵是城里唯一一个医女,她生得漂亮又有才华,至今尚未婚配。全城人都以为韩医女一心钻研医术,无意婚配,只有她自己明白,只是心底的良人还未出现,她不愿意将就,所以婚事才拖到了现在。
而今晚,路上惊鸿一瞥,她的心有了归处。
不顾父亲的反对,她毅然跟着这位陌生的公子回了家。本以为他这么着急地寻找大夫,是因为他的亲人感染了疾病,谁知进屋一看——
“脉象阴虚,必定是最近受了大寒,所以姑娘才会如此疼痛难耐。”韩青灵木着脸给云鲤诊完脉,她万万没想到,这位公子搞出如此剑拔弩张的架势,不过是为了请个大夫回家给女人看月事?
她拿出纸笔写好药方子:“我先给姑娘开几副暖宫的药,这几月万万不可再受了寒气,不然落下病根,以后怕是连生育都困难。”
生育?卫璋挑挑眉,他本就没打算让云鲤生育,只是问道:“以后还会疼吗?”
韩青灵回答:“那就要看调养的状态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卫璋也觉得这个小城镇不会有什么好大夫,不过搞清楚了云鲤的病症,他也好对症下药。小姑娘是为了自己才泡了凉水受了寒,他总得把人养好了才行。
他没说什么,拿着药方出去了。等他离开后,韩青灵慢吞吞收拾着自己的药箱,眼睛偷看躺卧在床上的云鲤,终于还是生出了一股勇气。
“姑娘的兄长真是珍视妹妹,很少见到男子这般重视女子的这个问题呢。”她故意这么说道:“二位是新搬来的吗?”
兄长?妹妹?
云鲤一愣,她肚子还在疼,也无意给外人解释自己和卫璋的关系,于是只是笑了笑,没有作答。
看来果然只是兄妹了。
韩青灵见云鲤生得美貌,但眉眼间却是一团稚气,显然是个未经历过人事的少女,所以才这么问的。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试探竟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她心中不免暗喜,对待云鲤的态度也就更加和蔼了一些。
“妹妹年幼,家中又无女性长辈,一时贪凉受了寒,所以才会疼痛难耐。”她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你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尽管来问我就是。”
云鲤实在无心待客,她只是勉强应了一声,可这位韩医女似乎一点儿也看不懂人家的眼色,不仅不离开,还坐近了些不停说话,十句里面有八句不离卫璋。
云鲤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被问得多了,她也渐渐明白了这位韩医女的意图,再看她的眼神里不免多了些打量与考究。
韩青灵正问得起劲,突然迎上了云鲤的目光,她陡然清醒,掩饰般捂嘴咳了一声,撂下一句“妹妹好好休息”便急匆匆走了。
她走了没多久,卫璋端着药回来了,他一进门就迎上云鲤高深莫测的眼神,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小地方没什么好大夫,你先把这药喝了,回京之后我再找人给你看看。”说着,他舀了一勺药送到云鲤嘴边:“不苦,喝了就没那么疼了。”
云鲤张开嘴,喝了一口,确实不苦,只是有些酸。
她推开勺子,抬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卫璋,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没想到呀。”她嗤了一声:“掌印若是寻常男子,还挺招惹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