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璋这两日没有出过屋子。
不仅如此,他还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自己。
他所练的听云诀一直停留在第八层,多年无法突破。本以为此生所学止步于此,谁知,最近心态有了些波动,这功法的瓶颈似乎也有了些松动。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前几晚,他落在云鲤侧脸上的那个吻。
本以为再想起这件事时会觉得恶心,可没想到,心中却只剩回味。
卫璋少时便入宫,心中除了仇恨,别无他想,如今这一吻,倒是他二十六年的人生中经历的头一遭。
头一遭,居然是对着一个少年。
他运行完最后一道功法,吐息平静后,缓缓睁开眼。
少年如何?皇帝又如何?总归是个玩物罢了。想必是那一日在后山,这小皇帝又是投怀送抱,又是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如此这般的刺激,他产生一点邪念也是很正常的。
卫璋并不认为自己的心性会被任何人影响,在他看来,那一夜的轻吻不过是心猿意马的产物,只要脱离了那股暧昧的气氛,他还是那个冷静决绝的九千岁。
没见到吗,就算是前两日,新鲜的小皇帝主动送上门来,他依然铁面无私,毫不留情地把人给赶了出去,丝毫不带一点手软!
只不过,现在心里这股烦闷——
卫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修炼了整整两日,功法却无一丝精进,想必是还需要一些外物的刺激才行。算一算,距离上次这小儿被赶走已经过了足足两日,不用上朝,也没有老头逼着学习,想必这小废物必定是过得乐不思蜀了。
再不去瞧瞧,这家伙恐怕要上房揭瓦了。
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卫璋沐浴更衣,准备如往常一样去紫宸殿瞧瞧。
临走前,他看到了桌上放着的半碟渍梅子。
云鲤吃梅子的模样出现在他脑海中,小皇帝含着梅子,脸上鼓出一团小小的圆,嘴唇抿过梅子,染上了一层糖霜,看起来晶莹又可口。
倒是比梅子要甜腻许多。
卫璋笑了笑,不敢再多想,关上门出去了。
……
云鲤并不知道她的掌印大人在做着何种心理斗争,也不知道她的“危险”即将来临。她正舒舒服服靠坐在软椅上,听着小钟先生“讲故事”。
“昨日跟皇上讲了黎江那一带的风土人情,以及黎湘娘入龙宫寻夫的传说。皇上可知,为何这黎湘娘投江后,黎江开始水患不断?”
钟聿白讲故事很有一套,他的音色本就清润动听,如同竹叶滴露,清新怡人,再加上他很会卖关子,还能跟学生搞互动。
反正云鲤很吃这一套。
她嗑着手里的南瓜子,大眼儿咕噜噜转了转,心里很看不起这种蠢问题,但嘴上故意天真地回答:“想必是那龙王不满黎湘娘上门闹事,故而翻江倒海,想要给黎江人民一点颜色看看。”
钟聿白笑了笑,刚想从地形、气候和风向来解释,就听见门外的小太监大叫一声:“掌印觐见!”
大门被推开,钟聿白将嘴边的话全部吞回了腹中,转而夸奖云鲤:“皇上说得不错,这龙宫岂是寻常百姓可入的?”
卫璋还没踏进内殿,便听到里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这又是哪来的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