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国王陛下。”

“她有没有插手我父亲的饮食？”想起菲朗西琳说她给父亲下毒，西格德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王后经常亲手为前一任国王制作食物，您知道的，她并不是贵族家的小姐，因此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也正常，上一任国王也允许她这样做。”

西格德心一沉，菲朗西琳说的虽然离奇，仔细想来却都与事实相符，怀疑的种子种下，记忆中完美的母亲似乎也出现了破绽。

西格德很快在心里唾弃自己，他怎么能因为菲朗西琳的几句话就真的怀疑母亲？两年的陪伴，母子间的温情，这些都不是假的。

西格德闭上眼倚靠在椅子上，良久，他唤来了车夫与骑士，他们都是陪同王后去邻国探望亲人的人。

当初出事的时候他太小，什么也做不了。国王惊愕于王后女巫的身份将这件事草草处理，他昏迷几天醒来后就发现王后的尸体已经被烧毁，密室也被封闭，直到他成为国王才重新开启。

“王后去哪里探望的亲人？”

“尊敬的陛下，王后吩咐我们去的地方是孤山。”

“孤山？那里似乎没有人烟，而且我记得王后说过她的亲人住在邻国的城镇。”

“是的，陛下，到达邻国之后王后命令我们转道前往孤山，我们也很诧异，但必须听从王后的命令。”

西格德指尖敲击着扶手，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沉重。

“你们见到了她的亲人吗？”

“没有，孤山上只有一座破败的茅草屋，王后说她的亲人不喜欢外人拜访，独自进去的。”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王后进去了很久，我们一直在外面等待，她出来的时候像是受了重伤，浑身发抖，我们原本想要进入茅草屋但王后阻止了我们，她让我们日夜赶回城堡，却在进城之前让我们原地停留十天，十天之后再回去，之后她就消失了。”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王后一个人回了城堡并且被人刺杀了。”

挥退了他们，西格德一个人陷入沉思。

按照他们的描述，母亲当时不像是拜访亲人，更像是菲朗西琳所说的，夺取巫师的能力与性命，她失败了，潜回密室养伤。

西格德再次翻看起王后与其他人往来的信件，从前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看看她联系的那些人，贵族，骑士，军官……每一个都手握重权，王后怎么会需要与这些人联系呢？这分明是为了统治这个国家做铺垫。

西格德瘫坐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即使再不愿相信，也必须承认母亲并非他小时候看到的那样纯善。

母亲啊母亲，即使知道你是女巫我也从来没有对你少一丝一毫的敬爱，在我心里你仍旧是温柔高贵的王后，难道真的是你一直在骗我？

对我的那些好，我怀念的那段时光，都是假的吗？

西格德出了房间。

半夜的城堡，大部分人已经安眠，他一个人走在幽暗的走廊，一次又一次，月光照在他身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此刻的他，显得那么渺小孤独。

他来到了菲朗西琳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