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祢抽出自己的长剑,剑光折射在他脸上,眉间尽显帝王霸气,他轻蔑道:“郭奚,本宫不会失信,本宫当然厚待降军,你是在攻城时不小心牺牲的,本宫深感痛心,会厚葬你的。”
长剑入鞘,发出清脆的鸣声,庄祢道:“拉下去!”
郭奚绝望地被两个军士拉出营帐外,很快就没了声音。
段剑拱手道:“殿下英明。”
“这种眼中只有私利的背主叛国之人,留他不得。”
此后宣国大军再没有任何阻拦,很快就打到了京城。月照和沧玉一直跟在大军后面,林暖儿则留在了洛城。
庄祢和段剑带着精锐之师去了皇宫,宫人们仓皇逃窜,宫内一片狼藉。找到郑国皇帝时,屋内散落着各种乐器酒壶,他还握着酒杯酣睡在高位,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段剑凝眉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他与自己一般年纪,可因为沉迷酒色,已经憔悴不堪,曾经拿书握笔的手如今只会拿酒杯揽美人,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经意气风发少年郎的影子了。
庄祢命人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迷迷瞪瞪睁开眼,口中怒骂着“狗奴才”,脚步不稳地起身,好一会儿才清醒。
他含糊不清地边笑边说:“段剑,是你啊,你这么快就打进皇宫了。”
段剑不语。
郑国皇帝打了个酒嗝,继续发疯:“你还真厉害,比咱们小时候看过的青史里的将军还厉害。”
段剑这才冷冷打断了他:“你不配跟我谈小时候。”
郑国皇帝从善如流:“好,好,我不跟你说,我跟宣国太子说。”
他转身对着庄祢说:“这就是宣国的太子殿下吧,抓我走吧,随你们抓我到哪儿去,别缺了我的美酒跟美人就好。”
段剑不忍再听,转身离开了。
庄祢没理他,叫了一个心腹带他下去好好监禁起来。
段剑坐在屋顶上,只见朱墙层层,琉瓦重重,古老的宫殿矗立此地,不知见证了多少代人的争斗,染过多少鲜血。今日之后,郑国江山尽落他人之手,段剑心里有解脱的快意也有失去故国的落寞,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格外想见月照,想让她陪着自己。自归降以后,他就一直呆在军营,已经很久没见她了,中间通过几封书信,知道她已经跟师父和好,一直跟在大军后面,不知道她现在入京了没。
正被人挂念的月照刚好同沧玉一起进了郑国京城,跟上次相比,街上没有行人,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脂粉香气被血腥味替代,高墙另一边倒是没有变化,从墙上的洞可以看到很多双眼睛看着这边,有些麻木,有些好奇。
她上次来就很为他们痛心,可什么也不能做,这次特意让人带了一车馒头,分给高墙那边吃不饱的百姓,她和沧玉站在一旁看那些百姓哄抢车上的馒头,心里百味杂陈。
“师父,希望以后他们再也不要像之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