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她正往房间走去,恍惚间听到身后沧玉带着叹息的一句:“不要哭。”
月照用手抹上脸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泪。
她不想让师父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于是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应了句:“好。”一个字很快消散在风里,仿佛不曾出现。
月照回到房间倚着窗户默默流泪,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直到被沧玉叫醒用午膳才清醒了些。
二人对坐在桌子前,满桌的菜色都是平日里月照爱吃的,可她神情恹恹,半天也没有吃下一口。
沧玉难得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说:“吃吧,再怎么难受饭总是要用的。”
“嗯,谢谢师父。”月照把沧玉夹给她的虾仁吃了,沧玉又夹了根醋黄瓜。
“吃这个,开胃。”
……
沧玉觉得这顿饭仿佛回到了月照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沧玉一口一口哄着她吃,小小的人儿矜贵又挑剔,能吃进去的就那么几样,沧玉每日都是亲自挑选好菜色交给厨房做,后来虽然不陪着一起用膳了,但他还是一直记挂她的饮食,等她年纪大了些,身体能承受药性了,沧玉也是慢慢调整好药方,这才让小姑娘的药不难喝。
似乎是转眼之间,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他也在皇宫中呆了十三年有余。
看她吃好了,沧玉打发她回房间:“先回房间,下午也不必练习了。”
月照乖巧地应了,沧玉叫了一个太监进来问道:“太子还在外面等吗?”
“是啊,奴才们怎么也劝不走太子殿下。”
“知道了,出去吧。”
沧玉走到流云殿门口就看到庄祢孤身一人站在殿门前,正月天气严寒,今日难得放晴的天气,可在外面站久了庄祢还是被冻得手指通红。
他不肯坐下不肯回去,还赶走了周围的下人,他就执拗地等在这,等着见月照一面。
见到沧玉出来,庄祢面上一喜,想要上前可双腿已经僵直,他堪堪站稳便忙不迭问道:“国师,可是月儿愿意见我了?”
沧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回道:“不是,太子殿下不必再等,不仅今日见不到,以后也是如此。”
庄祢脸色发白,问:“为什么?昨日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出宫玩,不要拿什么遇刺的鬼话诓骗本宫,本宫不相信!”
“太子殿下,她是宣国的圣女,本就应该呆在殿内,而你,作为宣国的太子,有更多的事要去做,不要再来流云殿了。”
“国师,你告诉我,是昨晚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过了一夜一切都变了,从前她是圣女我是太子,我们一样可以时常见面,是不是月儿怪我昨晚没有来得及救她?”
“不是。”
庄祢忍不住大声质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太子殿下,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你只需知道这是注定的,无法改变。”
庄祢一甩衣袖,有些歇斯底里:“什么上天注定,本宫统统不相信!本宫只想见到月儿!”
“是吗,”沧玉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有些无可奈何:“可是这世间事由不得你不信,况且你本应是最信天命之人。”
“就算真有所谓天命,也不能左右我的事,因为,我喜欢月儿。”
庄祢的神色甚至带上了些疯狂,他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