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昭强忍着内心深处地悲伤,装出了一副洒脱的模样。
“是我棋艺不精。”
少女大大方方地放下了手里的棋子认输,自然而然地冲江谨笑了一下,
“希望下一次,能够胜你。”
眉目精致的少女弯着眼眸看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并没有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只有溢满了的诚挚。
她并没有因为输给他这件事,而有产生任何不快地情绪,也没有为此失落或事伤感。
而是神情自若,坦坦荡荡地约好下一次的棋局。
南江知洲的嫡女,
倒是像极了这钟毓灵秀的南江,灵气十足,也通透十足。
江首辅生平见过无数人,这不过是他与朝昭的初见,连他自己都不免为之惊讶,自己能对她有如此绝无仅有的评价。
江谨同样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冲少女微微颔首,
“在下拭目以待。”
青年黑眸温润清浅,瞧上去温雅至极,可身上偏偏却带着波澜不惊的气质,沉稳淡然地像是掌握了所有的变故的神明,
仿佛这锦绣河山、天下兴亡都尽在他的谈笑之间,言笑晏晏间便能呼风唤雨,
想必这才是江首辅在朝堂之上的模样。
朝夕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她喜欢上了阿溯,可是阿溯不喜欢她,阿溯的心里只有嫡姐,
记忆里的阿溯对她总是不耐烦的,不喜欢搭理她,可这样的阿溯在看到了嫡姐的时候,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柔得不可思议。
还有谨哥哥,
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却在喜欢上了嫡姐以后,变得疯魔了起来,
为了得到嫡姐,用尽了各种方法,甚至不惜囚禁了嫡姐。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自己的真心踩在了脚底下,为了嫡姐做出了各种难以想象的事情。
后来她嫁给了宋预,宋预不喜欢她,他的心里只有嫡姐一人,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下,到处都寻找与嫡姐相似的女子。
少女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眼中还有未褪去的恐惧,
这个梦境真实得可怕,就好像是真真切切地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一样。
朝夕一再告诉自己梦境都是假的,可是当她想到了现实里阿溯对嫡姐的态度时,不得不动摇了起来。
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连外衫都不记得披一件。
朝夕神色焦急地来到了江谨的房间,抬手敲着房门,
“谨哥哥,你睡着了吗?”
迟迟没有人回应。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房间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江谨的身影。
东西都还在,证明谨哥哥没有走,
那么谨哥哥去了哪里?
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地方,朝夕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谨哥哥会是去了那里吗?
江谨与朝夕虽只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可是两个人相处自然,就像是相知相熟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相谈甚欢。
江首辅久居高位已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坐在一处,不去想那些朝堂的纠葛,与志趣相投的人谈天说地。
“……何必于”
不知怎么,听着少女独到的见解,心念一动:
“不知朝小姐如何看待江首辅所提出的改革税法之事?”
在此之前,江谨一直在为税法改革的事情奔波,税法改革在某些地方触犯了某些人的根本利益,
被朝臣们大肆批判,并且在私底下散播谣言,惹得民心煌煌。
税法改革之事,困难重重,就连陛下,都在朝臣的煽动之下,犹豫不定。
是以,这件事变得停滞不前。
江谨忽然很想知道,像朝昭这样聪慧过人的女子,会怎么看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