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维闭口不言自顾自的生闷气,隆科多一脸迷惑:“不就是送美人没送成吗?皇上既然肯收了那玉盘,应该也不会将七阿哥的稚语放在心上吧?”
“若皇上不在意,就不会说那句除夕宫里不宜见血了,傻孩子,若不是今儿是除夕,这顿板子你就该在宫里挨了,”佟国纲靠在椅背上轻轻的咳了几声,“其实在宫里挨也好,叫皇上看了不忍心了,也算没白挨打,如今回家挨打却又不能叫皇上亲眼见到,着实可惜了。”
说罢,他也不再多说,挥手示意候在一旁的家丁们动手,没了赫舍里氏的阻拦,隆科多也不敢反抗,结结实实的挨了三十个板子,直打的血水浸湿了裤子,痛的昏死了过去。
隆科多挨了这么一顿打,这个年自然是没法进宫了,康熙知道后,叫魏珠带着太医到承恩公府探望了一次,又在宴会上玩笑的说佟国维对儿子太严厉,下手太重了些,给了不少赏赐,叫隆科多养好了伤进宫来请安。
佟家两兄弟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康熙满意了,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心疼儿子的赫舍里氏,却不肯就这么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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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里在乾清宫没找到什么乐趣的胤祐,初一便不肯再去了,转而投奔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年岁大了,不喜欢吵闹,除夕当日留了进宫的亲眷们用了一顿午膳便送客了,太后不是康熙的生母,一向谨慎,太皇太后不留客,她也是绝不会留的,所以进宫过年的女眷们,要么早早出宫去了,要么就是去各宫嫔妃处。
以前元后在的时候,每逢过年,坤宁宫里都会如同乾清宫一般大开宴席,等元后去了,宫里过年便改了规矩,改在慈宁宫宴饮后由各宫主位招待亲眷。
后来虽然又立了孝昭皇后,可她是病中封后,并未入主坤宁宫,那一年的春节正是她病重之时,自然不能行皇后之职,依旧按旧例行事。
再后来孝昭皇后也去了,康熙便再没有封后,只在康熙二十年的时候,立了佟佳氏做皇贵妃,虽说位同副后,但毕竟名不正,佟佳皇贵妃不敢僭越,还是随着原来的规矩,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用过膳,再由各宫主位在各自宫中开宴,款待相熟的女眷。
因为皇贵妃的地位特殊,除了前朝那位孝献皇后在时,再没有皇后和皇贵妃并立的情况,所以众人心里都明白,康熙要么就不再立皇后,要立就一定会立这位佟佳皇贵妃,所以在皇室女眷们的眼中,这位皇贵妃娘娘与皇后也没什么差别,逢年过节的自然都是想往承乾宫里去的。
但今年佟佳皇贵妃一直病着,除夕那晚强撑着招待了一顿,初一就起不来了,所以除了她亲额娘赫舍里氏,其他客人都推拒了,让她们自往后宫其他主位宫里去玩。
赫舍里氏的精神也不太好,眼睛肿的厉害,昨晚上隆科多被打的凄惨,她看顾了一夜,今天也是强撑着进宫来的。
佟佳皇贵妃昨晚便听说了乾清宫的事,却不知道隆科多回去挨了家法,只当是隆科多被罚跪让赫舍里氏难受了,柔声道:“额娘快上暖炕上歇一觉吧,左右今天也没有别人过来,您别拘着了。”
赫舍里氏哪里睡得着,她担心儿子的伤势,又不敢自己提前出宫,只能垂泪道:“昨儿皇上刚罚了隆科多,今儿你这儿就冷清成这样,真真是没法过了。”
佟佳皇贵妃有些哭笑不得的劝着:“额娘这是哪里来的话,是我身子不舒坦不想起来,才叫她们往别处去的,况且皇上是隆科多的表哥,罚他也是亲近,不会有人乱想的,您就别操心了。”
“我可没听说过把人打个半死的亲近!”赫舍里氏的声音高了几分,“婉晴,不是额娘说你,你跟皇上那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怎么就拢不住皇上的心呢?孝昭皇后都去了多少年了,你但凡肯用点心,也不至于至今也封不了后吧?若你是皇后,隆科多那就是国舅爷,那瘸腿的阿哥又怎么敢惹他,如今害得他大过年的被他阿玛动了家法,硬生生的要了半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