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麒麟殿。

白衣负剑的身影隐入暗处之后。

身披黑色玄甲的章邯大步进殿。

行至嬴政身前，单膝跪地。

“臣章邯参见陛下！”

嬴政点了点头：“免礼吧。”

“谢陛下！”章邯起身站定后。

嬴政有些奇怪，开口问道：

“章邯，你此去渔阳郡不过数日。”

“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武安君的安葬事宜已经办妥了？”

闻言，章邯面露苦笑，开口道。

“陛下，臣此次前往渔阳郡，寻到了武安君的埋骨之地。”

“那是一个简陋的小土包，背靠秀山丽水，前望北疆辽阔草原。”

听到这里，嬴政默然。

武安君选此长眠之所，大有深意啊！

接着，章邯继续说道：“而这小坟包前，有一名青年守护。”

“哪怕是臣也只能离的远远的吊唁，不能太过靠近。”

“哦？”嬴政大感有趣：“青年？”

不是说武安君无后吗？

怎么会有青年为他守墓呢？

只见章邯点了点头：“没错。”

“那名青年名为白泽，是武安君二十年前捡来抚养的孩子。”

“怀中捧着武安君寸步不离身的那柄宝剑，倚靠在坟前。”

听到这里，嬴政一怔。

白泽，二十年前...

脑海中闪过这个时间，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二十年了，若那孩子还活着，也同白泽一般大了吧...

嬴政眼神空洞，怔怔出神不再言语。

章邯见状，面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无意之中提到了那段陛下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岁月。

“扑通！”章邯跪伏于地：“陛下，臣口不择言...”

嬴政听见声响，这才回过神来。

挥了挥手，道：“起来吧，这不怪你。”

待到章邯再次起身，嬴政看向章邯，饶有兴趣道：

“那白泽可曾说过什么？”

嗯？章邯一愣，没想到陛下会对白泽感兴趣。

当下挠了挠头，陷入了回忆：“回陛下！”

“那孩子言语极少，只在臣提出吊唁和修缮墓地时说过两句话。”

“哦？哪两句？”嬴政追问道。

章邯努力回忆着白泽的话语。

“他说吊唁可以，但是修缮坟墓就免了。”

“因为他亲手挖的坑，就是天下最好的坟墓！”

“还说...就算白...老头还活着，也不会说半个不是...”

章邯在复述这些话时。

脑海里蓦然冒出白泽的面庞。

以及他说话做事时的神态和语气。

想到这些，章邯忍不住抬头偷偷瞥了一眼嬴政。

脑海中自动将两张面孔重合在一起...

像啊！

......

麒麟殿中，嬴政若有所思的揣摩这几句话。

嘴里念念有词：亲手挖的坑，就是最好的坟墓？...白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