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墨华无法相信,自己是被始乱终弃,欺骗了感情。
他等啊等,一直等到饿的快要晕厥过去,才凄凄惨惨地咬着唇瓣,抱紧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哭的无声又无助。
其实一切早已有迹可循,比如她虽然会哄他,但从来不愿过多亲近他。
比如她虽然有时会陪伴他,但更多的是把时间花费在治病救人上面。
她对他向来温声细语,可这份温柔,并非独属于他,而是她习惯性的,对谁都如此。
是他一叶障目,自信自大,殊不知在她眼里,他只是个用过就丢的玩物。
如今腻了厌了,便一声不响地离去,不管不顾。
贱人,都是贱人!
噼里啪啦的响声从屋内传出,顾墨华发疯一样将能用手抓到的一切都摔在了地上。
却因为眼盲看不见,不小心崴了脚,跌坐在地时,手心压在了碎了的碗片上。
瞬间鲜血淋漓。
他嘴里依旧呢喃着,时不时发出笑声,像是压根不知痛般。
直到肚子传来一阵阵钝痛,他这才缓过神来。
这几日他对肚子里的东西隐隐已经有了猜测,因为他并非是第一个。
在苏荷医治的病人里,他听见有人议论,也有男子跟他一样,突然大了肚子。
稀奇的是,诊出的是喜脉,男子竟然也能有孕。
且还不止一个。
孩子...
是他跟那个负心女的孩子吗?
双手抚上凸起的小腹,并不十分明显,顾墨华脸上有些茫然无措。
一会儿,又变得狰狞恨意起来,他抬起手,想要重重捶打肚子。
可真的要落在上面时,又迟疑了。
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了她的骨肉,会不会回心转意?
女子不是都很在意自己的孩子吗?
这是他跟她的孩子,她总不会狠心到连她的孩子都不要。
只要有了孩子这份羁绊,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轻易抛下他了?
迟钝的,他后悔起来。
早知如此,就该早点告诉她,他有了她的孩子。
这样她就不会一声不吭地独自离开,不带上他了。
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哭的很是狼狈,他抬手用袖子胡乱擦拭。
慢慢扶着肚子起身,往厨房摸索而去。
他从未做过粗活,一直弄到日落西山,才煮出有些黑糊糊的粥来。
但他没有丝毫嫌弃,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坐在木墩上喝着粥。
要好好养胎,只有留下这个孩子,才有希望挽回那个负心女。
吸了吸鼻子,顾墨华脸上被黑灰染的跟个乞丐一样,头上也插着几根茅草。
但他看不见,便不知道此刻的他有多可怜。
因为喝的太急,他呛咳了几声,眼眶红的厉害。
抬手去揉,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有一瞬间,他似乎看清了不远处的灶台。
要是苏荷在这,估计就能看见,顾墨华身上那被她掏空的气运,如水滴积潭般,慢慢的又蓄回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