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为什么要来这里?”
营帐中,容晏安沉默地将苏荷抱在塌上,又用被褥将她裹得只剩下一颗脑袋。
俩人相对无言半天,在苏荷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眼神犀利地盯着她,说了这样的话。
“什么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寡人是被掳来的,被迫的,谁能想到那齐凌霄竟然假死。”
她接过递来的姜汤,小口小口抿着,向来挑剔的她,此刻啥毛病也没有,眼神还有些闪躲,不敢与面前坐在小木凳上的男人对视。
容晏安幽冷的黑眸倏然眯紧,片刻后,怒极反笑,嗓音一凛。
“陛下说这话就不亏心吗?且不说你身边明里暗里那么多人保护,就凭你的聪慧过人,要说不是有意放水,那齐凌霄能这么成功就把你掳出来?”
苏荷小小的脸从大碗后露出来,看向表情严肃的容晏安。
他似乎想要训斥她太过贪玩,可话还未开口,就被眼疾手快的苏荷拉到跟前,低头吻落在他的眉心。
如柔软的羽毛掠过,但足以撩拨动对方心底的涟漪。
“寡人说实话,寡人就是想你了。”
笑靥如花的样子,仿佛要不动声色地钻到人心里闹事生非。
容晏安眉峰微微皱起,他其实知道眼前这个狡猾的小丫头片子没说实话。
可因为他下意识想听这样的话,于是乐意接受她的谎言,不打算去深究其中缘由,免得给自己添堵。
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威慑地轻斥了一声。
“真是太胡来了。”
从东璃国到东云国那么远的距离,东云国天气又恶劣,再加上她还怀着身子,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即便有防身之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太傅还说寡人。”小脸猛然紧绷,苏荷开始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城墙上那一箭,若非寡人躲得快,你当真想弑君,让寡人一尸两命不成?”
她用力一推搡,容晏安没有防备,直接后仰摔坐在地上。
苏荷起身走到他面前,踩着他银白将袍的一角,阻止他起身。
一只手抚摸着肚子,她的神态瞬间变得难过失望起来,简直不讲理德。
“寡人还以为自己在太傅心中多少能有些地位,就算不能为寡人放弃心中野心图谋,但至少当时也能犹豫那么片刻,可你却…”
眼角泛红,眸中开始有晶莹的泪珠落下来,衬得她有些苍白的小脸是那么的脆弱。
有孕在身的女子就是这么阴晴不定,情绪波动极快。
“在太傅心中,寡人到底算什么?”
她弯腰上拽起他的衣领,咄咄逼人地质问,可半响后,容晏安却眼神深邃地看着她笑了起来。
无奈又纵容。
“在陛下心中,臣算什么,那在臣心中,陛下就算什么。”
苏荷噎了噎,如鲠在喉。
不上套就算了,反而反过来给她下套,难道是她演的还不够好?
四目相对,苏荷正想再说些什么,一个鲁莽的将领闯了进来。
“容将军,出事了!”
营帐内的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站直站稳,且各种背对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