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倒要看看她如何狡辩!
没有听见回复,苏荷也不急,她侧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片刻后,慵懒一笑。
“算了,寡人也不跟你打哑谜了,就直接说了吧,你银月一族之所以会被先皇贬为奴隶,真实缘由是,你族族长,盗取国玺,与外敌勾结,意图颠覆王朝。”
“荒唐!”
牵狷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苏荷既然知道他叫牵狷,便也该知他是银月族的少主,父亲有那么大的野心,他怎会不知?
“别急啊,就知道你不信,所以寡人早已把证据收集齐了。”
又是一个暗格,苏荷从里面拿出一沓信件直接洋洋洒洒地丢在少年脸上。
“自己看看,你父亲的字迹与银月族族长的印章,想来是认得的吧。”
见牵狷颤抖着手指捡起其中一封通敌卖国的信件,苏荷又饶有兴味地说道:“说来可笑,你可知你那慈祥和蔼的父亲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牵狷没有抬头,他仔细辨别着字迹的真假,竟是真的,怎会,不可能!
见他好像有些崩溃,像是多年的坚持与信任遭到了背叛,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不知该何去何从。
倒了杯茶水细品,苏荷漫不经心地说着别人的故事。
“先皇年轻时有些好动,喜欢到处游历,她女扮男装,经过银月族,在一处山崖悬坡下救下了个少年。”
“少年对先皇一见钟情,故意受伤,想要陪伴在先皇身边久一点,可先皇当时已经有了我父君这个心上人,知道少年的心意后,便留信偷偷离开,不愿耽误他。”
“后来,少年回到了族中,通过一些手段知道了先皇的身份,便想参加选秀,奈何却被族中长老算计,与你母亲有了夫妻之实。”
“而偏偏这个时候,先皇颁布圣旨,取消了选秀,少年因爱生恨,便开始往上爬,坐到了族长的位置。”
“他通敌卖国的最大原因,便是想将先皇从那高不可攀的王座上拉下来,囚禁在他身边。”
说到这,苏荷勾了勾唇角,有些恶劣道:“你那么聪明,想来也该知道你外祖父一脉还有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吧?”
“不可能!”如此沉重的真相让牵狷左眼落下血泪来,他捂着头,像是被黑暗的触手拉扯,要坠入深渊地狱。
嘴里只会呢喃着“不可能。”
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苏荷说的都是对的,因为他不止一次在父亲的书房暗室里见到一幅女子的画像。
以前他不知那人是谁,可见到苏荷后,心中便隐隐有些猜测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
父亲,父亲他怎么会...
一只温柔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轻揉那细软的银发。
“所以啊,只是贬为奴隶,已经是先皇格外的开恩了,至少还保留了你们银月一族的血脉。”
手腕被拍开,少年凶恶地瞪着苏荷,咬牙切齿中又带着讽刺,“开恩?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倒还不如杀了我们!”
话音刚落,苏荷便蓄力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让他清醒过来。
“东璃国可从不苛待奴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倒霉,大多数人还是能平安稳定地过活的。”
“好了,废话不多说,赶紧签字画押,未来八年之内,你就是我的人了,要为我马前卒,替我卖命,等期限一到,寡人便放你自由,并撤去你族永世为奴的诏令。”
良久的沉默,牵狷拽紧手中写满字迹的信纸,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清,但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拿过了那‘卖身’的活契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