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是……

“……乌里图？”

林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目前的距离范围里，足够乌里图捕捉到丝毫痕迹。

而这零星的痕迹便够了。

“她在这里，对不对？”

乌里图再一次挡下僵尸的攻击后，此刻反而转守为攻，如同一匹巨大的灰狼开始加速奔驰，朝敌人咆哮并龇出锋利的獠牙。

他身上杀意猎猎，高声唤道：“主人！您在这里吗？”

“我面前这坨东西要杀吗？！”

林芙：“……”

谢谢，有被羞耻到，但又有一点想笑。

僵尸只是不能说话，但之前种种都证明了一点——他听得到，也听得懂。

所以他理解出面前这个之前送林芙进来的男人，边跟他打架还边朝林芙搭话，还想杀他。

他为什么要找林芙搭话？他是不是和之前那个眼神恶心的小偷一样，想要把林芙从他身边抢走？为什么，所有人…所有人都要来抢走他的心上人？！

杀！杀了他！！！

暗红色的眼眸里像是有干枯的鲜血在缓缓扩散，邪狞、不详。仿佛某种征兆。

僵尸猝然往前，利爪挥向乌里图的力道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沉重，身形速度也比之前更加灵敏迅速。

他像是在一瞬间完成了某种能量的迸发，并从中攫取到了更多的强大的力量。

乌里图也从这一击中明白自己不用等待林芙的回应了——眼前的是一条挣脱了锁链的疯狗，一心想要咬死他，他必须狠狠地还击回去，以牙还牙。

两人本就对彼此怀有敌意，此刻目标一致，于是顷刻间便战至一起，打得不死不休。

系统听着上面的动静，有些心惊：“宿主，照这么打下去，恐怕…得死一个吧？”

“是不是你没有回答，乌里图以为你是默认的意思？”

林芙摇头，‘不，是小安要杀乌里图。’

‘他之前本来就被柯兆激怒了，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乌里图的出现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他现在基本已经丧失理智了。’

系统疑惑道：“柯兆怎么激怒他了？”

林芙：‘虽然我也觉得……’她叹了口气，‘但应该是因为柯兆看我的眼神。’

“眼神？”

系统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提取出当时的场景画面。

静止的画面投放在他面前，系统能够清晰地看见柯兆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芙，稍微具象化的描述的话……就像是窃贼正垂涎着展台上，那价值连城、梦寐以求的宝物。

系统：“！”

他怒道：“打得好！小安怎么没有打死他？！”

“……”林芙闭了闭眼，无奈地：‘宝啊，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系统冷静了下，虚心求教：“那现在的重点是……？”

林芙解释道：‘很明显，这座墓最有用的防御就是僵尸，也就是小安。他很强，但在原本的剧情线里青玺却依旧被盗墓贼窃取了，这说明小安打不赢任务目标对象。’

‘根据已有经验，还有之前发生的那场冲突，可知任务目标对象就是柯兆，他能够杀死小安，只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那也是他的队友存在的意义。’

‘由此可推，在原剧情里，应该是柯兆的队友对小安造成了一定的牵制，柯兆抓准时机杀死了小安。他们中或许有伤亡，但柯兆一定活着且并未丧失战斗力。那时候，整座墓陵可以说是任由他们通行。’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对，没错，是柯兆。’

‘是他牵的头，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得到青玺。’

也一定是他，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系统努力跟上思路，“我想想啊……柯兆逃了，但他也只是受了轻伤。然后小安现在正在和乌里图生死决斗。柯兆目的没有达成之后一定会回来……”

也就是说——

‘不管这两人谁活下来，短时间内都不再是柯兆的对手。’林芙平静地说道：‘这座墓陵对他来说，再无阻碍。’

“那样的话、那样咱们不就任务失败了吗？！”系统震惊，他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开始找对策：“任务一定不能失败……宿主，要不，你让他们不要打了，我感觉他们都很听你的话！”

‘一般情况的话，我当然会。’林芙摊手，‘但我刚才说了，小安现在已经丧失理智了。’

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插手后小安不会反咬她一口。

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爱你就要和你死在一起”的疯子。

系统很急：“那、那怎么办啊？”

万一柯兆在短时间内折返回来……那总不能让他娇娇弱弱、一身是伤的宿主上去和他打啊！

‘稳住，别慌。’林芙淡淡道。

她趴在棺材边缘，双臂交叠，侧脸贴在手臂上，半阖着眼。

‘假定任务失败的前提已经变了。’

“啊？”

林芙勾唇，纤长的睫羽于黑暗中轻易藏住那点“恶作剧”成功后的愉悦。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浅浅的甜：

‘就算是回来，柯兆的第一目标也不再是青玺了。’

“那是……”

疑问顿住，系统骤然想起不久前看过的画面。

那眼神意味着……

“是你。”

系统无比笃定——

柯兆会为林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