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川于慕玘来说,是不同于他和慕轩的兄妹之情的。
她太过明显的爱意,就如同洛子川对她的全心一般。
否则洛子川也不会尽力远离她,给她安稳一些的日子。
慕玘这人,太过分明。
若是情根深种着,也无法轻易改变的。
只是如今她身侧的这个人,也是一般心思对她的,何况他俩是命定的夫妻明确不同于寻常人家,如若是不爱了,也可各自分离。
君王和皇后的婚姻,原本就维系着天下。
周朗有些感慨,他们,到底是和别人不同的。
若是慕玘对魏安辰渐渐生了心思,到底也好过一辈子被困在深宫,不得安宁。
但那不是周朗想如何,就能如何的,慕玘是何等聪慧一个人。
她自小就见过君王的无情,与自己相处也是因为篁朝的后宫,因着身份特殊,他被寄养在慕家一段时日。
他是篁朝先单于的私生子,先单于征战沙场之时带回的女子,便是他的母亲。
但是先单于后宫女人太多,各朝的女子都被封作了侧妃,战场来的女子身份不明,不能和后廷的女子相提并论,只能被当作婢女,去了王妃房中服侍。
后来这女子怀了身孕,王妃也遇到了一个孤独的襁褓,便把这孩子收在了自己名下,次序为三公子。
这孩子身子不好,王妃所有的精力都在三公子身上。
这女子生产之时惨痛异常,生出孩子以后出血而亡。
这孩子便留在了王妃房里。
周幼仪心善,虽然那个孤儿病重,也到底是心疼周朗年幼便失去了母亲。
但到底洛子川病地严重,周幼仪无心照拂两个孩子。
单于的后宫又对王妃虎视眈眈。
那年王妃房里一连有了三个孩子,又是男丁。
那些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女子身子不好,以至于难产正是有人往王妃的安胎药里下了毒的缘故。
后来周朗换了姓氏,被寄养在周王妃的母家,去了祁山,成了祁山的孩子。
祁山是周幼仪和周幼安的母家,自然就和慕家有了来往。
周朗算是和慕家两个孩子一同长大的,自然关系匪浅。
与篁朝明面上没有了关系,但终究是洛子安和洛子川的兄弟。
后来周王妃身上不好,洛子川过来请周幼安去祁山,慕玘便跟着洛子川和周朗去了祁山。
一来二去和洛子川关系就变得甚好了。
原本洛子川和慕玘守着兄妹之礼,但是后来王妃偶尔提起,洛子川就在慕玘面前吐露了心声。
从此二人的相处,就不像是寻常的兄妹了。
周朗收回心思,不敢在皇宫里多思考这些,无端给慕玘招来祸端。
“皇上若是当真担忧,还是叫太医和臣一块去瞧瞧,毕竟是慕三小姐的夫婿的弟弟。”周朗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给慕玘使了一个眼色,叫她放宽些心。
慕玘何尝不知道周朗的苦心,便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
小夏子看在眼里,暗道皇上的疑心实在是太重了些,或者说这不是疑心,这样的关心,对娘娘来说是束缚也罢,是幸福也罢,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受得起了。
魏安辰看在眼底,不再说什么,“吃饭吧。”
过了一会儿,慕玘缓缓开口,想要在众人面前将方才单独对着魏安辰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想来也不会拒绝:“臣妾送亦绮出嫁,皇上觉得如何?”
话一出口,周朗和沈则都有些心惊。沈则看着慕玘坦荡神色:“自古确实有皇家女子出宫为公主送嫁的规矩,显示皇家恩泽,可是娘娘的身子才好,冬日渐冷,娘娘还是三思。”
他知晓魏安辰在查洛子川和她的关系,有些担心。
虽然魏安辰心里是珍视慕玘的。
但是若是知晓了慕玘的心意,也不知会如何。
周朗听着沈则话语紧张,猜到一二,便也点头:“娘娘爱妹心切,我和公主一块过去,您也放心些。”
新郎护送新娘出嫁,会让人安心无比,何况是一场和亲。
慕玘看着周朗:“这倒是亦绮心中所念了。只是几月前收到姨母来信,姨母身子不好,我很是挂念。”
说着看向一言不发的魏安辰。
他缓缓放下碗筷,终于开口:“孝心最大,皇后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