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玘听到这话,不禁感慨,沈则如今,为着恩情,将潘倚碧纳进府中,却也少了许多机会。
少了许多追求自己幸福的机会。
但阿则,如今似乎还没有心上人。
也罢,有了心上人也不见得是人生最妙的事,沈家如今和慕家一样,在朝堂上风头正盛,实在是少关心风月为好。
她微微侧视,“她如今可好?”
潘倚碧的心思,一心一意只在沈则身上,她当时劝皇上留下潘倚碧性命,甚至请求让她出宫,叫沈则照顾着,看似做了一件好事。
毕竟倚碧的心思只在沈则。
可如今,她好像明白,阿则却并未动心。
她不免开始疑惑,自己的请求是否错付了。
沈则点头微笑,“是。”
魏安辰不语,龙涎香的味道更甚。
慕玘循声开口,“阿则,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恩,过去了就过去了。”魏安辰接过慕玘的话。
帝王威严不可动摇,但在友情方面,还是可以掌握分寸的。
他其实,之前答允慕玘,并不只是因为慕玘开口请求,而是一点真心。
潘倚碧钟情沈则,愿意放下荣华富贵,这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情感。
而沈则对她......
既然做不到,那就让别人来陪他。
“我会有分寸的。”
魏安辰与沈则单独相处的时候,称呼自己为“我”。
魏亦绮有些惊讶的看着嫂嫂,却见她一脸淡漠,心下明了。
魏亦绮点头微笑,“皇兄待阿则甚好。”
“好啦,今天叫你过来,并不是说他的事。”魏安辰难得的皱眉,说话的时候确实十分宠溺。
魏亦绮一听,便没了话说,只低下头去,再安静不过。
“你怎么说起这个就这样安静,这可不像你。”魏安辰继续打趣,“沈则,拿出来吧。”
沈则听闻将信件拿出来,“公主,簧朝那边说,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魏亦绮伸手接过,手上的璎珞便暴露在他们面前。
魏安辰看亦绮手上的东西,也是一对玉镯,只是不是慕玘手上的蓝田材质,却很是夺目的样子。
她平时喜欢璎珞,对于镯子之类的也不甚在意,却从来都是将它们放在宫中精致的木盒里面,好生保管。
如今却是难得戴着,“这枚璎珞很好看,镯子也不错。”
魏亦绮脸红无语,看了皇兄探寻的目光,然后低下头来。
慕玘接着话,“这枚璎珞是臣妾从篁朝回来时的,之前也曾给了一对相同材质打磨的玉镯,如今,也算是圆满。”说完看着魏亦绮惊诧的目光。
她原本只是想着玉镯了,没想到还有璎珞。
其实这枚璎珞,是姨母出嫁篁朝之时,巧匠所打磨,希望姨母一切顺遂。
如今这材质少见,玉镯和璎珞自然也成了篁朝的珍宝,都在身为姨母的王妃手上。
后来王妃生了洛子安和洛子川,原本是想要将玉镯和璎珞留给儿子的妻子的。
先定远侯后来征战沙场,救了一名苦命女子,那女子无所依靠,却照顾先侯爷十分周到,因此才收了房。
侯爷将女子带回篁朝,已然是多了一个襁褓婴儿,后来此女子循规蹈矩,并不倚仗着自己生了儿子作威作福,小心谨慎,此女子性子也十分温和,像极了王妃的妹妹,也就是慕玘的母亲,因此王妃待此女甚好,很是投缘。
但是嫡庶有别,洛子安和洛子川自然是要承袭侯爵和王位,那女子所生的孩子无法享受尊贵的待遇。
王妃体恤他们母子,因此送了玉镯和璎珞。
所幸,三兄弟关系密切,是很和睦的。
后来这孩子送到祁山养着,也渐渐长大,有了一份事业。
“原来如此。”沈则随口一说,对着慕玘的目光。
这璎珞和镯子,周家姐妹各有一份,一份当作嫁妆带去了篁朝,一份留在慕府,本想当作慕玘的嫁妆。
只是如今,篁朝的那一份重见天日,被重新当作礼物送给了即将出嫁的女子。
慕府的那一份,却也不知所踪。
对上慕玘平静的目光,沈则也觉得自己最快了,便不再说什么。
魏安辰心里一怔。
他也听说过周家姐妹各有嫁妆之事。
不经意看着慕玘的神色,不免心中酸涩。
那时候,魏安辰被父皇困在宫里,要帮助摆平叛乱,慕玘的母亲生病,直至去世。
他很想去慕府照看她,但却没办法出宫,他的心思犹豫,但还是没有去。
“是他亲自给你的?”魏安辰定了心思,随口一说,像是之前的想法满不在乎。
这对玉镯,倒是兜兜转转在慕玘手中留了一瞬。
慕玘微笑点头,“这东西,也不好交给别人。”
魏安辰不说话,看着魏亦绮,动了动扳指。
慕玘将沈则手上书信结接过,亲自交给亦绮,笑着说,“请公主收下吧,这是他的真心。”
魏亦绮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慕玘祝福的眼光。“多谢嫂嫂祝福。”
“祝福,留着你大婚的时候全部说给你听。”
慕玘打趣的说着,然后起身,“臣妾还要过去给母后请安。”
如今慕玘在宫里,自然要亲力亲为,从七夕开始,十分忙碌。
慕玘小月病好,没有停下来过。
要准备七夕和中秋,还有重阳节。
宫中的大典,皇后亲力亲为,也叫很多人的气焰压了下去,比如沈太后。
太后一直想叫慕玘和之前一样每日向她禀报大小事项。
魏安辰下了圣谕,皇后一人操办即可,叫德妃在旁协助。
太后无法开口,毕竟皇上一锤定音,也确实符合宫中规矩。
太后颐养天年,最为要紧。
否则便是插手权势了,也为朝堂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