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认你做弟弟,你便是我的亲人。而且,它不是买卖。”
沈家真心,沈则待自己知己,沈晖又无条件保住她和她的孩子,她将自己的利益跟沈家的利益联系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报答。“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沈晖心下感动,便点头道:“多谢姐姐。”
慕玘心里宽慰,自己有了妹妹,又有了一个弟弟,姐妹兄弟都在,她觉得自己并不孤独。“我才要多谢你们。”
沈晖告别之后,慕玘转头看到言欢的神色怔怔。心下了然,知道现在,该是问的时候了,“你对沈晖的情意,我明白。”
言欢怔住,却收了思绪。
心意被慕玘挑破,多了一点娇羞,更多的却是不安:“方才小姐的话,叫我知道,我配不上沈公子的,多了年纪这一层。”
慕玘看着言欢,难得的不自信,宽声安慰:“沈晖不是拘泥这些小节的人,而且我他似乎对你有意。”
如若不然,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和宫女说什么的。
她才想到,若是自己收作言欢为姐姐.....
她不免摇头轻笑:“这事哪里成你皱眉的理由呢,你是我的姐姐,以后你是我的妯娌,这没什么。”
言欢被慕玘说的面上更加绯红:“娘娘这话,说的好生羞。”
慕玘轻笑:“亲人之间,哪里有说不得的话。”
慕玘再醒来的时候,这个人在她床边。
清眸微醺,慕玘看着他,不语不言。
“你醒了。”
他并没有喝醉,只是身上的酒味让她不经意皱起眉头。
慕玘微笑:“皇上还不休息。”
“你不打算亲口跟我说这件事吗?”
魏安辰也不多言,欲要她自己说出来。
慕玘扯了扯嘴唇:“皇上要不要躺下来歇着。”起身来给他解下外袍。
她才一伸手,被魏安辰拉近怀里,想着她的身孕,动作轻柔:“我是在你这里喝了些米酒,并不在其他地方。”
“皇上在哪里喝了些什么,都没关系。”
慕玘轻笑,于从他怀里起身来,虽然有些酒味,但因只米酒,终究还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魏安辰微一用力:“别挣脱。”
“皇上一定是听沈太医说了。”
魏安辰轻笑:“他是来找过我,说的是你把他当弟弟,顺便提了你摔倒的‘小事’。”
慕玘微笑,沈晖不会让她失望:“太医捡重要的事情说给皇上听了。”
魏安辰薄怒:“你对所有人,都是大事。孩子与我,就都是小事了。”
“皇上说哪里的话。”
“或者说,你只是不在乎我,顺带连着我们的孩子也是。”
魏安辰话说的重了些,一时慕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魏安辰叹了口气,趁着薄醉将她更加抱紧了些:“你快出宫了吧,朕想着,你出宫养胎最安全。”
慕玘没说话。
只听他再叹:“原是我太着急了些。”
魏安辰将她扳过身来,:“你昏睡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他们了。”
魏安辰是将未央宫的所有人都训斥了。
训斥事小,就是怕惊动了后宫,于寐思会所紧觉。虽然有利于整顿不良之风,却做不到完全遏制,还不利于慕玘不查证宫里不诚之人。
只是,他终究是不懂得自己的。“多谢皇上。”
她这一句莫名其妙的多谢,倒叫他不好再多说什么。
“到底还是后宫的事情,不劳皇上动怒。”这话虽是平静,魏安辰还是听出了她不喜欢。
“皇上要处理后宫,并无错。”慕玘并未有过多的情绪。
两人的处事方式就不同,他是为了后宫安宁。
“我若不做,就有人以为我不重视你,不重视你这一胎。现在宫里流言四起,我也要帮你平掉一点压力。”
慕玘推开他,坐远一些,“臣妾胸口闷得慌,不如坐起来舒服些。”走下塌去,喝一口茶,“皇上多虑了。”
魏安辰知道,慕玘是真的不喜自己的做法,也起身,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茶盏,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放在桌上,“你先坐下,站着可不好。”
慕玘微笑,“沈太医说过,稍微走动一下是很好的。”
魏安辰眼见吃了憋,只静静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眼底的情绪看穿。
慕玘从来是懂得掩饰心绪的女子,她若是不愿,任是谁都无可奈何的。
“你若不喜欢,我就不再管了,只这一点,不要太伤了神。”。
慕玘点头:“皇上,可在宫里歇息?言欢,换上一条薄一些的棉被。”
魏安辰道:“你最细心。”
这宫里看得出天气要变的人很多。
但是,魏安辰素来怕热,纵使是冬日里,他就寝时盖的棉被也是最薄的。
这一点,真正知晓的人,也就只有小夏子。
如今他微微怔住,原来短短几日,她便察觉到了。
其他人所谓的真心,不过虚情假意。
慕玘这样心细,他有些惊喜,还好,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恩。”
两人浅眠。
一大早,辰鸢宫派人请慕玘用午膳,刚好皇上在皇后宫里,帝后也便一并去了。
太后看到慕玘身边的皇帝的时候,眼眸微动,但却不语。
太后身边的女子,赶忙带着笑意走到帝后面前,笑靥如花,室内如春。
“皇帝哥哥也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嫂嫂有孕了,一定是头一个去请安侍奉的。”
说话的是魏亦绮,魏安辰一母所生的妹妹,平时住在宫外的公主府,不慎喜欢宫里,乐得逍遥自在。
昨日来给母亲请安,知道了慕玘有孕,本就十分开心,见慕玘和皇兄一块过来,便知道皇兄对与嫂嫂这一胎十分重视。
慕玘未出嫁时,和亦绮是很好的,两人时常装扮好出门游玩。
“听闻玘......嫂嫂昨日受了惊吓,皇兄查出是谁了吗,必要好好惩治惩治了,省的你宫里都是些什么蛇鼠。”还未等帝后开口,她继续滔滔不绝:“不如我帮你们查吧,我定要狠狠捆了他们,打一顿赶出宫去,敢欺负我的小侄子,看看谁有那个胆子。”
一顿话说得她义愤填膺,激动到双颊生了红晕。
太后轻轻咳嗽一声,眉目流转:“绮儿休要无礼,皇后身子重,经不得久站,还不赶紧扶了皇后坐下。”
太后一语,甚至慈祥了好几分。
慕玘有些惊讶,再看身旁的魏安辰一语不发,只得微笑受礼,“多谢母后垂爱。”然后就着亦绮坐在鹅毛软垫的椅子上,就看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