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却实打实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能完全洗脱他勾结北牧的嫌疑，但有王家这对父女垫底，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大理寺卿，王氏女的话你也听到了，速速派人前往杭州，将王家相关人等押解进京，将此案审理个明明白白！胆敢通敌叛国，决不轻饶！”永康帝看向杨震，略缓了语气：“至于杨震，暂且没收兵符，撤销护国大将军一职，回府闭门思过！待此案查清，再论如何定罪！”

杨震虎目一颤，迟疑了一瞬，以头碰地：“罪臣领旨谢恩！”

王望芙被御林军押出朝堂，冬日的阳光亮得刺眼，蓦然回首，看着同样狼狈的杨震，她终于明白过来这场朝堂御审究竟是怎么回事？怪不得御林军在客栈里对她那么不客气！

同时，她也意识到，如果王家主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的一生将就此断送在这里。

心中何其不甘！短短数月，她本该耀眼夺目的人生就变得一片黑暗！

“看什么看，快走！”御林军粗鲁地推搡她，她执拗地回头看向朝堂内那群人上人。

逆着光，隔着整个朝堂，不期然对上两道淡漠的目光，那目光让她产生一种熟悉感，不止是声音，还有目光！

可那人是三皇子，她不记得自己见过三皇子！

直到眼前重新陷入黑暗，她被重重地推倒在天牢里，忽然灵光乍现，一张似是而非的面孔在脑海中闪现。

是他！那个抹黑了面容粘着两撇胡子的账房先生！

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晃过，王望芙惊坐而起，大力拍打牢房的铁门：“来人来人，我还要招供，是有关三皇子的，我有证据，他五个月前就在杭州出现过，我见过他，他在我家住过，他……”

听到她的呼喊，牢头走过来嘲讽道：“哟，这谁啊，三皇子在你家住过？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三皇子还来过天牢呢？三皇子妃都在这里住过！我说什么了吗？我对着大家大喊大叫了吗？这有什么可炫耀的？”

王望芙原以为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被牢头这般嘲讽，才慢慢意识到，永康帝维护赵显之意十分明显，王家的通敌罪如今难以洗清，就算她能证明三皇子曾经在杭州出现过，曾经派人与她作对又如何？

天牢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赵显耳中，他无所谓地一笑，他既然敢直面王望芙，就不怕被认出来，他就是要让她死不瞑目！

“老三！朕的话你听到了吗？”早朝已经结束，永康帝稍稍用了些膳食，便召集辅政大臣来到勤政殿议事。

此时，他望着面前的儿子，对于他的走神十分不满：“你是真要让朕觉得你不在乎太子之位了吗？”

赵显回神，这是永康帝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提及太子之位。

他看看两边立着的几位辅政大臣，正色道：“父皇春秋正盛，立太子一事不急。”

永康帝气得一拍桌案，指着他对众臣道：“你们看看，到如今，他气人的功夫还是一点没减！”

众臣能说什么，自然是说赵显心存仁孝，忠君爱国啊！

毕竟早朝之上，永康帝已经亲口承认了赵显的储君地位，这太子立不立其实也只是个形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