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宴是正言厉色,对女儿却是无底线的宠上天。
给出的理由,男孩子需要锻炼,所以他更多的是给方法,给引导思维,然后把小宴直接丢出去面对危险和困难。
但女儿,只觉得宠一天少一天,生怕给她爱给的少了。
女儿刚会走路,就带着她出去给她买了许多漂亮的小裙子,很多软底娃娃鞋,还带蕾丝边和碎钻那种。
可惜岁妹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岁妹儿对什么感兴趣呢?
对地图,行星模型,天体轨道永动仪,撞球磁悬浮摇摆器,甚至对折断的木头感兴趣。
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好几个小时。
有时候,语鹿看到岁妹儿又坐在地上,眼珠子跟着撞球磁悬浮摇摆器的珠子,来回的转时,真担心她变成斗鸡眼。
于是过去打断她的注意力。
“岁岁,你在看什么呀?”
薄岁岁都不会回头看语鹿一眼,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磁珠,然后伸出一只小肥指说:“珠珠。”
岁妹儿的确跟其他小孩有些不一样。
年纪越大,反而越不喜欢哭闹,同样的,她也不喜欢笑,就像是笑觉神经被抽掉了似的,脸上常年都是面无表情。
自然,薄岁岁也不喜欢跟其他小朋友玩耍。
语鹿带她去上早教班,她是班里配合度最差的宝宝,不是她听不懂育儿师在说什么,而是她听懂了,但她会装我听不懂。
主打三个字,不配合。
同样的,薄岁岁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不喜欢语鹿给她买的洋娃娃,薄司寒买的玩具,对乐器,绘画都不感兴趣。
语鹿发现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观察树叶,观察树下的蚂蚁。观察水龙头拧开,水朝下流的流动。观察开关打开时,灯“啪”的一声,亮起来。
有一回薄岁岁被开水烫到,虽然水不是刚烧开的,但也很烫。
语鹿可心疼坏了,捧着她烫红的小胳膊,轻轻吹气,问她痛不痛。
看薄岁岁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跟没事儿人似的,隔了很久,才歪头看着语鹿。
“mama,这就是痛的感觉吗?”
可把语鹿吓一跳,还以为她是神经发育迟缓,或者有别的什么隐疾,都感觉不到痛的。
后来去到医院里,一通检查。
指标上什么毛病都没有。
医生虽然叫语鹿别太担心。
但作为亲生母亲,心里自然还是悬吊吊的。
薄司寒就会安慰她:“医生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语鹿有些嗔怪的语气:“你说的倒轻巧。”
他当然说来很轻巧,这对他来说压根不是个事儿。
“我小时候也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别人叫我怪胎,长大不也好好的吗?”
但这个案例委实举的不好。
因为语鹿觉得他从来都没有正常过。
一想到岁妹儿会变成薄司寒之前那种三观极歪,脾气极怪,还强词夺理的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怎么叫好,要是岁岁真的变成你之前那种个性,我就不活了。”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由始至终,哪怕到了现在,薄司寒都没觉得自己个性或者三观有问题过。
但意识形态问题上,他跟语鹿永远无法同频。
被她一通全盘否定,他其实心里挺窝火的,心里想,事到如今她还是这么瞧不起我,她是不是觉得委身于我这种罪大恶极的坏人,她还挺有牺牲精神的。
一下子对语鹿的态度不再是她说什么都好,而是客气又恭敬。
两口子打从重归于好,这是第一次吵架。
吵到冷战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