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头垂得更低:“那箱证物已被定北侯世子当场带走。”
萧成煊闭了闭眼,极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早该料到的,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沈延川绝不会轻而易举揭过。
“可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萧成煊沉声问道。
“属下无能!”
萧成煊表情更冷,但对此也并不意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本来也不方便。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谁能想到韩桐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但凡里面翻出点有用的东西,那——
“沈延川现在何处?”萧成煊凝声问道。
下属迟疑片刻,道:“叶二小姐惊魂未定,伤势颇重,世子便亲自送她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叶家。”
萧成煊沉默下来,若有所思:“叶初棠……他对她倒是格外上心。”
如贵妃眸光微闪,左右看了看,这才试探性地低声问道:“成煊,你的意思是,他对那个叶初棠……”
萧成煊冷笑。
之前在乌岚山那一次,他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现在看来,沈延川对叶初棠分明不同。
他侧首问道:“母妃,儿臣记得您宫里有份百年灵芝?”
如贵妃瞬间猜到了他的打算:“你是想……送给那叶初棠?”
萧成煊眯了眯眼:“长公主极为看重她,如今她遭逢突变,身受重伤,又牵涉出她父亲当年枉死之事,万一打击之下一病不起可怎么好?”
如贵妃心神一动,赞同颔首:“若她父亲当年之死真有冤情,陛下必定会彻查到底,还她一个公道。如此时候,身体自然要紧。”
……
叶家。
听得这一声,叶初棠挑起帘子往外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掩忧色的俊秀脸容。
“徐公子。”
叶初棠轻轻点头示意。
徐容卿今日原本在翰林院当值,听得这边出事,就连忙赶了过来。
看到叶初棠的瞬间,那颗悬了一路的心总算放下,然而仔细一看,瞧见她苍白如纸的容色,以及脖颈间那一抹刺目的血色,又是心头一紧。
他情不自禁上前两步,眉头蹙起,眼底怒意氤氲:“那韩尧伤了你?!”
叶初棠眉心舒展,微微笑道:“只是一点小伤,将养几天便好了,徐公子不必挂怀。”
徐容卿当然是不信的,只当她这番说辞,不过是为了宽慰自己。
“那韩尧胆子太大,实在丧心病狂!”徐容卿胸腹之间怒意激荡,提起此事仍是满目愤然。
他虽未在现场,可看此时叶初棠的模样,也不难想象经历了何等折磨。
叶初棠尚未来得及开口,身侧便传来一道略显淡漠的男人嗓音。
“不若再请太医过来一趟?”
叶初棠:???
她回头,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她可不信沈延川看不出她的伤势究竟如何,再说就算真的很严重,她自己早就顺手给自己看了,还轮得到太医来?
沈延川黑眸平静的与她对视,像是根本没察觉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