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槐县。 今日的槐县似乎格外的静谧,万人空巷,打从东头走到西头,几乎见不到人影。 唯独有一处地方不同,一眼看去,人头攒动,接踵摩肩,纷纷不论贤愚,嚷嚷不管贵贱,全都堆积到一处,似乎是准备凑这一场顶大的热闹。 此地正是菜市口! 就在七日之前,陈崇虎和鲁三问二人,捉邹龙泉与郑道斌二人回了槐县,押送至公堂之上,诛意之刑,论杀定罪,条条件件披红落在纸上,当场便划出十几个该剐! 皆因二人一同带回来的,是三百余位丢失的孩童,他们被发现时正被一张张皮子包裹,他们很幸运地迎来了救援,但还有成百上千的孩童埋骨在那不知名的山谷中,死不瞑目。 槐县的捕快班起发了民夫,本想着叫他们入土为安,起码不用遭受着雨林白骨血染草,月冷黄沙鬼守尸的下场。 但奈何那地方的白骨太多,寻常人甭说是进去,就是看上一眼,都恨不得把胆汁一起吐出来。 最后万般无奈,叫人拉来了土方填住了山洞,请来十几个高僧道士,做了一场法会超度,也算是寥以安慰。 …… 县衙中,杨光臣高坐太师椅上,看着桌上批红的罪状书,以及堂下跪着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郑大当家二人。 他的脸色铁青,似乎也没有想到这郑大当家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能够犯下此滔天大罪,性质之恶,影响之广,罄竹难书。 连带着杨光臣也要吃上不少瓜落。 岂有此理! 惊堂木一拍,时辰已到。 令箭落地,一声脆响,判决一字。 剐! 当即便将郑道斌与邹龙泉二人推上木驴。 四道长钉,三条绑索,拥出长街。两声破鼓响,一棒碎锣鸣,犯由前引,混棍后催,两把尖刀高举。 两位刽子手惯是个麻利的,动作浑如流水,整齐划一。 先是一掌打在人心脏上,二人下意识张开嘴却叫不出声,像是被掩住一样。 这是一种实用的技巧,在行刑前用劲力这么一拍,叫二人的血液一下都集中在心脏和腿肚子上。这样才能如切割萝卜一样,切够刀数,而犯人不死。 负责一刀下去,血流如注,腥气逼人,血污肉体,影响观察,下刀无凭,势必搞得一塌糊涂。 准备工作做完,二人正式开始行刑,要叫郑道斌与邹龙泉好好吃了这一剐。 先是一刀削下左乳首,如铜钱大小的肉。抛向空中乃是谢天,随后一刀削下右乳首,摔在地上乃是谢地,随后再胸口割出一块鱼鳞大小的肉,摆在身前的肉案上,乃是祭鬼神! 这部分肉被人们称作钱肉,是专门用来敬告天地鬼神的,当然还有其他用途。 比如说,这片鱼鳞大小的肉便是规格,是前人总结的经验,往后片下来的,不能有一片肉比这片大。 郑道斌二人吃到的刑罚乃是最高级别,千刀万剐,足足三千三百七十二刀,落刀过程中人不可昏厥,也不可死,每刮下一刀,便要用羊肚的毛巾浸满盐水擦干血迹,让刀口如通树上新的斩痕,中途还要不断用冷水浇在身上,使血管收缩,确保能在最后一刀时毙命,最大程度的感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