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间的酒,确实好。”陆清旭颔首,黑眸深邃而警惕,隐匿得极好。
“上京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这云水间的酒再好,也有比它更好的。”谢君辞话锋一转,抬眸,故作停顿,“就譬如,陆公子的酒。”
霎时间,危险气息在雅阁内弥漫。
陆清旭眼尾轻颤,眸光逐渐深沉:“殿下说笑了,陆某一粗人,何来酿酒之艺?”
谢君辞舌尖抵了抵上颚,眼底阴沉:“陆公子,本王实在不喜拐弯抹角,现下只你我二人,又何必隐瞒,我今日是特地前来,想求陆公子办事的,大家都是明眼人,不是吗?”
“殿下言重,您身份尊贵,何来求字之说,陆某人微言轻,若是能帮到殿下,才是陆某荣幸。”
“是吗?”谢君辞扯起嘴角,笑意狞然,“陆清旭,本王诚意邀你共谋大事,你好歹,也该给些面子才是,如此故意推诿,当真是觉得,自己本事很大吗?”
陆清旭颔首:“殿下此话,敝人实在惶恐。”
“别装了,本王给你一千两黄金,这只是见礼,若来日功成名就,富贵,美人,爵位,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还请陆公子,别不知好歹。”
谢君辞表面和善招揽,实则句句狠毒,不给陆清旭任何后路。
屋外乌云渐起,遮盖旭日,阴沉气息在云水间雅阁弥漫,陆清旭看着对方跋扈嚣张的眼神,绯色薄唇牵起浅笑:“辰王殿下这么大的手笔,确实让人心动,只是不知殿下,想要陆某做的,是何事?”
“礼部尚书柳建恩,总以嫡庶尊卑,在朝堂上参我,实在令人厌恶,如今更是上书,说东宫之位不可虚无,靖王乃皇后所出,中宫嫡子,理应坐主东宫,辅佐政务,要父皇恢复靖王太子之位。”
想到这位礼部尚书,谢君辞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其碎尸万。
“殿下慎言,柳大人乃朝中大臣,这话若是传出去,恐对殿下不利。”
“陆公子!”谢君辞拖长口音,厮磨着后槽牙,鄙夷瞧着陆清旭,“你虽是肃昌侯府的长子,却不得陆侯爷宠爱重视,一个庶子,若不擦亮眼睛,好好谋划未来,难道想烂死在那侯府不成?”
“靖王可是被废了两次的人,我实在搞不懂,朝中居然还有人支持他,都是蠢货罢了。”
“陆公子卧薪尝胆,表面是个默默无闻的庶子,整日秦楼楚馆,风流快活,实则能力深不可测,如此这般,难道要守着兵马司一破副指挥使的差事,过一辈子?”
“还是要学着朝中那群迂腐的蠢货,支持靖王这个中宫嫡子!”
谢君辞嘴角邪气扯起,握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目光却直直盯着陆清旭:“陆大公子,你我兴趣相投,该是一路人才对,可别学你父亲,把路给走偏了!”
他阴狠说道。
“辰王殿下,您实在找错人了,如您所说,我不过是个卑微庶子,谋杀朝中重臣这样的事,敝人听着实在慌乱,还望殿下不要再说玩笑话。”
陆清旭举起酒杯,朝着辰王一敬,而后饮下:“陆某还有事,这番先告辞了,殿下您慢用。”
谢君辞烦躁地转了转黑色护腕,沉声警告:“陆清旭,识时务者为俊杰,给你脸的时候,最好收着,我得不到的东西,靖王也别想得到,我可以给你一日时间考虑,但你最好,别扫本王的兴!”
陆清旭眼底戾色扫过,却并未理会辰王挑衅贬低的话,开门欲要离开。
却不料身后之人忽然开口:“听闻陆公子新婚燕尔,娘子甚美,自成亲以后,都鲜少去七荷坊那些美人多的地方,想必金屋藏着娇,那叶家三小姐的美貌,甚是可人吧。”
谢君辞嘴角尽是玩味,张扬跋扈,丝毫不带掩饰,甚至还微眯眼眸,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