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旭眼底一片黑沉,阴鸷蔓延开来,凶狠眼神宛若野兽,隔空撕扯着叶秋漓的每一寸肌肤。
叶秋漓此刻疑惑不已的眼神,更是让他怒气更甚,他猛地掀开幔帐,挎着臭脸,转身离开。
这是又怎么了?
就没见过这么爱生气的人,而且每次都很莫名其妙,前后不搭边。
叶秋漓垂眸深思,左想右想,自己问他为何不圆房,他便生气了,难道——
她眸子微亮,闪烁惊讶。
难道外强中干,肾痨淋症,真真是难以人事?
所以自己这番开口,戳到他的痛处,他才这般恼羞成怒?
医书所说,肾痨淋症所感不一,或因房劳,或因忿怒,或因醇酒浓味。
细细想来,他以前流连青楼,确实可能房事劳多,如今更是易怒.......
深深叹了口气,叶秋漓心想,总归是自己丈夫,等伤好了,给他熬些对症下药的方子好了,也算是感谢他这次出手相救。
思至此,她脑子里面,关于肾痨淋症的药方都出来了。
瞿麦,桑白皮,甘草,木通,赤茯苓,陈皮,滑石,冬葵子......
既然他身子不行,以后她便不再问了,今日也确实委屈情绪忽而上涨,上完药,她一出神,盯着男人的眼睛,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实在冒犯了些。
叶秋漓呼了一口气,疲倦袭来,想着在叶家经历的一切,她眸光不由黯淡了下来,只希望娘亲不要受牵连。
.......
陆清旭吩咐春桃与恬薇绮兰照看好叶秋漓,还让关闭院门,不论谁人来看,谁人来请,都不必理会。若实在有急事,派人去兵马司找她,而所有的事情,都吩咐琅妈妈把关。
琅妈妈点头应下:“公子放心。”
陆清旭前脚刚走,宋白晴那边知道消息,便差人来请叶秋漓,可昭阳院各处门房紧闭,里面的人就丢了句大公子交代,不让少夫人见人,便将她给打发了。
春禧院宋白晴知道此事后,面色凝重:“原想泼在叶寒霜身上的脏水,竟落在了叶秋漓身上,你找的是什么人,这么不靠谱,现下还被兵马司的人给抓去了,若是我们供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大夫人放心,与那李鹤交易时,奴婢怎么可能报侯府的名,只说让他拿钱办事,问他办不办罢了,奴婢带了帷帽,他认不出来。”
“见钱眼开的人,不曾追问。大公子若要追责,也不会追到大夫人处。只是奴婢也没有想到,那李鹤竟这般不靠谱,连人都搞错了。”刘妈妈讪讪道。
听闻这话,宋白晴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动手的是叶家,陆清旭心里若有怨气,那也应该叶家承受,谁让他们满脑子家风门楣,丝毫不在乎真相。”
“是了,所以大夫人不必太担心,此事与您无关。”
“只是没出那口气,我心里实在不痛快,叶寒霜本是我选进来的人,可如今仗着陆清衍宠爱,竟这般拿乔,不尊长辈!”
宋白晴想起就来气,加之宋思卉的事情没有眉目,她想要动手,也只能等他们回府。
如此拖来拖去,心中实在惶恐不安。
“你说,我可如何是好啊?”宋白晴唉声叹气,看向刘妈妈,眼中含泪。
“那番事情,马虎不得,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这深宅大院的委屈与寂寞,只有你懂我,我当初,确实是糊涂了啊。”
刘妈妈有些恍惚,是啊,都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这深宅大院,也确实寂寞。
刘妈妈深思片刻,悄然开口:“其实奴婢觉得,比起拿叶寒霜开刀,倒不如将宋思卉解决掉,否则来日她嫁进侯府,手中捏着您的把柄,终究养虎为患。”
宋白晴太阳穴猛跳:“你的意思是?”
刘妈妈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可她已然回了扬州,我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