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不好开口,还请公子亲自问少夫人。”罗三娘故弄玄虚,说完便再也不言其他。
叶秋漓信不过这几个字。
宛若冰锥,狠狠扎进陆清旭心口。
他其实没有资格心痛的,毕竟新婚这么久,他连圆房之礼都不曾给过,何来信任一说。
可这话灌入耳蜗的时候。
还是让他浑身僵硬,心口的血液似在瞬间凝固,那种喘不上气的痛,竟然在片刻间,蔓延全身,是啊,叶秋漓从来都不曾爱过他,又何来信任一词。
片刻后,陆清旭阴沉着脸离开了小院。
谷婆婆瞧着他满是戾气的背影,自顾自地调侃了起来:“娶了媳妇又舍不得摸,早晚让你肺火攻心,臭小子!”
陆清旭离开小院,径直回了侯府。
而他回来之时。
宋白晴正要出门,去处理宋思卉一事。
龙牙与陈嬷嬷将人送到客栈,打算让她坐明天的船离开,也差人到侯府报了信。
可宋思卉到了客栈忽而发疯。
非要见宋白晴。
无奈,只能将事情一并禀了宋白晴。
宋白晴怕事情闹大,毕竟离开之前,宋思卉情绪已然有些不正常了。于是坐着马车来到客栈,刚到屋内见到宋思卉,对方面如死灰,直接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姑母,思卉这些年承蒙您的照顾,特此磕头,谢过姑母。”
宋白晴笑了笑,连忙伸手将她扶起:“这是说的什么话,是姑母对不住你,衍儿他被叶寒霜蛊惑,姑母也无可奈何,只苦了你一份真心。”
这人都要走了。
她自然要把好话好话说到位。
可正要去扶,宋思卉却冷着脸躲开,“姑母不必这般,眼下费劲将您叫来,是有话要同您商量。”
宋白晴虚抚的手悬在空中,疑惑道:“商量?你要商量何事?”
只见跪在地上的宋思卉抬起眼眸,曾经晶莹的双眸中,只剩下隐隐闪烁的病态暗芒,她唇角轻轻扯起,“姑母,请您自己想办法,我此生非清衍哥哥不嫁,我在您膝下养了这么多年,孝敬了您那么多的银钱和物件,总不能随便遇到点事,随随便便,便将把我打发了吧。”
宋思卉暗黑的表情,看得宋白晴心发怵。
“思卉,此事我帮你筹谋这么久,可陆清衍不愿意,我也无可奈何啊。”
“你说二哥哥被人蛊惑,那你,将蛊惑之人除掉,不就行了,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你作为婆母,想除掉,不是很简单吗?”
宋思卉一字一句,阴冷到充斥杀意。
宋白晴手心微颤,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宋思卉说出来的话吗?
她仰起头,虽是仰视,眸子里面却是极尽偏执的冷傲,淡淡的光洒在她身上,却也不见半分明亮,看出姑母的犹豫,与那即将说出口的拒绝。
宋思卉抢先一步,直接开口。
说出了一句——令宋氏晴天霹雳的话。
她说:“姑母这些年,都不稀罕姑父的宠爱,我原先还觉得甚是奇怪,今日忽然想起,到还真给想通了。”
“此话何意?”
“想必,是与某位男子,夜里偷摸欢爱的缘故吧。”
宋白晴心里咯噔一声。
瞪大眼睛。
宋思卉看她露出的表情,心中很是满意:“我记得那人,似乎三哥哥的教书先生,通奸的感觉,舒服吗?”
“你!宋思卉,你——”
宋白晴浑身颤抖。
身边刘妈妈瞠目结舌,连忙扶住她。
站在一旁的海棠,更是双目震惊,闻言连忙上前守住自己家的小姐。
“姑母别慌,思卉在跟您商量呢。”
宋思卉淡淡一笑,诡谲散开。
原来都是真的。
她曾经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时她才十岁,什么都不懂,今日悲伤宛若雪崩般涌入胸口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曾经夜里看见的画面,根本就是宋白晴在与别人苟合!
这些年,宋白晴一直都不太在乎陆侯爷的宠爱,她原来还不明白,如今才彻底想通。
“若您想要保住自己的名声,我们就各取所需。你想办法除掉叶寒霜,让我嫁进侯府,不说正妻,至少要个贵妾。我呢,帮您保守秘密,您看如何呢?”
“只要我嫁进来,除了秘密,我还能带来丰厚的嫁妆,到时候,我都孝敬您。”宋思卉笑着。
“你,你——”
宋白晴气急败坏,猛地抬起手,想要甩一巴掌在宋思卉脸上,好在刘妈妈及时拦住。
“清旸哥哥是个知礼重礼的人,若他知道自己母亲是这种脏污之人,您说,他能接受吗?”可宋思卉盯着那巴掌,却半分也不怕,眼神反而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