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记得。”
“我们从那走,赶在宋思卉前面。”
“是。”
借着月光,叶秋漓穿过花园石子小路,从一许久未修葺的门房穿过,虽是弯弯绕绕,但比平日走抄手游廊去青雅居快了许多。
她赶到时,未见宋思卉身影,便立刻出示宋氏牙牌:“大夫人有令,二公子身体有恙,特吩咐我来照看,未避免人多事杂,叨扰二公子看医,从即刻起,闭紧院门,除大公子带太医来时,其他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你二人将门闩锁上,候在院内,听到大公子来了开门便可。”
候在院门的小厮看着牙牌,也只得听令,“是,少夫人。”
叶秋漓吩咐好,朝院内走去。
丫鬟女使端着铜盆匆匆来往,叶秋漓瞧着那沾着血迹的巾帕,心口不由紧张起来,快步走到屋内:“寒霜。”
屋内。
叶寒霜坐在床边替陆清衍擦拭唇边血迹,府医扎好银针,正在摸脉,许是没有好转的迹象,摸着胡须无奈摇了摇头。
霞红急的眉头紧锁,陈嬷嬷脸上到有几分冷静,但也还是忧着。
陆清衍咳嗽不止,矜贵斯儒的面颊只剩病态苍白,毫无血色,气若游丝,病态下又显得人瘦骨嶙峋了些,加上铜盆里沾满血迹的帕子,瞧着着实骇人。
叶寒霜听到姐姐的声音,连忙回过头,刚刚还多几分沉静的人,瞬间凝起了眉,“阿姐,你来了。”
她原就知道,自己来日会做寡妇,不曾想来得这般快,且之前陆清衍拽起她手腕时不寻常的力道,还让她生出几分猜忌,心想这陆清衍心思诡谲,该不会这病,并非真的,而是另有隐情.......
可今日,一连两番旧疾发作,早上府医还说稳住了,夜里便如此严重,咳嗽吐血,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到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这孩子刚怀上......
若是孩子出生有个三两岁,他再死,自己也没那么接受不了。
可如今刚怀上,药膳的事情还未弄清楚,这人便已一副要死的模样,叫她如何是好?
她能接受当寡妇,但不想如此快啊。
叶秋漓上前,一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一边连忙问询:“程府医,情况如何?”
程府医无奈摇头:“这旧疾突发,来势汹汹,二公子体质本就孱弱,如今这脉象,摸着也甚是奇怪,老夫医术有限,若能请了太医院圣手汪褚,许能有救。”
“已经去请了,大公子带了人,快马加鞭,最多再有一刻,方能将人带到,摆脱府医您至少要撑住这几柱香的时辰!”叶秋漓眉心焦急万分。
寒霜如今才有孕,陆清衍可万万不能出事!
“那几柱香的时间是没问题的,我再扎一针便是。”
“劳烦您。”叶秋漓恭敬谢道。
“开门,开门,我是谁你们不认得吗?我是你们大夫人身边的宋小姐!赶紧把门打开!”
府医正将银针缓慢扎入陆清衍胸口,谁知院内传来干哑的喊叫声,吓得府医手抖了半分,若不是经验老道,这穴位险些没弄正。
“你们把门关上作甚!?把门打开啊!我要见二哥哥!我要见我二哥哥!”
“大夫人吩咐了,为避免人多事杂,耽误大夫看病,除了太医,其余闲杂人等暂时不许进。”小厮在屋内恭敬回道。
“闲杂人等!?”宋思卉气得面颊扭曲,她心里又着急陆清衍,这门又锁得死死的,她使劲砸门,说话也没了遮拦,“你说谁闲杂人等!我要见二哥哥,二哥哥到底怎么样了!把门给我打开,听到没有!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到底怎么当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