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晴是铁了心要她的命啊!
望着宋白晴毫无怜悯的冷眸。
曾巧玉脑海中忽然闪过半年前接近三公子,被她打得半身不遂的丫鬟禾心,还有大半年前,与三公子暗中苟且的竹兰,亦是死的不明不白,白布一盖,夜里从后门抬了出去,尸首丢在何处都不知道。
糊涂半生,清醒一瞬。
莫不是人生最痛之事。
念头一闪,曾巧玉忽然起身,猛地冲了出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已冲至芳语阁外,疯狂朝着兰亭院奔去。
“来人,给我拦住她!”刘妈妈急忙大喊。
将死之人,殊死一搏的刹那,竟跟发疯了一样,院里小厮都追不上她,甚至被甩得远远的。
曾巧玉提着衫裙,慌乱无措,四处寻找,兰亭院没有瞧见那人的身影,猛然想起三公子最爱去后花园钓鱼,她发疯似的跑。
终于,在假山池水旁,望见了那心尖上的翩翩公子。
他曾在她耳边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就是那伊人吧。”
他还曾在她耳边说:“你虽不是最美,但为何我在你眼眸之中,望见了一轮明月,你真的好特别,若你出身高门,定是那贵女翘楚。”
他更曾在她耳边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正的情意,当如祝英台,誓以身殉,甘愿化蝶。”
为此,三公子还特意给她起了个名字。
小蝶。
说是专属于她的名字。
三公子翩翩风度,并非薄情寡义之人,自己为他付出这么多,只要再见到他,他定会护自己周全。
“三公子!”
陆清旸正闲情雅致,专心钓鱼,眼看鱼儿就要咬钩,不知谁鬼哭狼嚎一声,把鱼群给吓散了。
一张貌似潘安的脸瞬间阴沉,抓着鱼竿的手不耐甩开:“谁啊,胆敢在此大喊大叫?”
“公子,救救你的小蝶吧。”
曾巧玉扑通摔在陆清旸脚下,上好的长袍被那糙手捏着,陆清旸不由得皱紧眉头:“这是怎么了?”
“公子,大夫人她要打死我,杖九十啊,会没命的啊,公子。”
陆清旸盯着她拽着自己直缀的手,又瞧见假山后面,家仆们拿着刑杖朝他跑来,不耐烦地将人踢开:“你如今是大哥的人,求我作甚?”
曾巧玉眸子瞪大:“不是,公子......我是为了你才,才去的昭阳院啊,你如今,是要弃我?”
陆清旸目不斜视,朝边上丫头伸手,后者将一块方帕整整齐齐放在手上,他漫不经心地擦拭起来,一副闲云野鹤模样,慢悠悠开口:“本少爷,似乎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公子.......”曾巧玉泪水滚落,不可置信,“公子,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儿啊!”
陆清旸殷红的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一边擦拭着手,一边蹲下身子,望着眼前这张并不美俏的脸,他压低声音,一同往日说情话那般,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薄情且带着戏谑。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能看上你,那晚厢房里烛火熄灭,东河巷的铜匠,弄得你那般舒服忘我,叫得嗯嗯啊啊的,你难道,忘了?”
铜匠?
铜匠!
那晚,不是......三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