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日光朦胧而温暖,十七仰头看着氤氲的光圈,用手肘碰了碰身旁坐着的龙龙:“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还挺幸运的,我有妈妈爱我,我们班的一个同学,他的父母离婚了,都不要他,他只能和他的爷爷奶奶住。”龙龙看着自己的膝盖,闷闷的说道。
“你说的很对,你知道人生在世,只要有一个人能拼尽全力想要保护你,就足够了。”很多人从一出生开始,就要独自修行,拼命挣扎,才能找到活路。
“嗯,老大,谢谢你,我知道你很厉害,他打不过你。”龙龙仰头看向十七,十七抬手生硬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记得你的承诺吧,你欠我一根冰淇淋。”
“当然!”龙龙在上衣口袋里掏了掏,从里面拿出几张卷在一起的皱巴巴的纸币,献宝似的给十七看:“我一直攒着钱呢。”
院子里面,男人意识到自己的恳求已经无济于事,便开始奋力朝着大门爬去,他的身体用不上力气,每动一次连接着身上各处剧烈疼痛,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顾不得其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活着。然而近在咫尺的大门对他如今对他来说是远在天边,他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挪动几厘米,那几厘米,是微乎其微的距离。
“我记得你昨天还对我说,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也会找到我,你会折磨我一辈子。”田秀娥冷冷的笑了,她在男人面前蹲了下来,看着男人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悯的表情。
她在可怜自己这十几年的光景,都败在这男人身上,她年纪不大面容先衰,全都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秀娥,你放过我吧,我不敢了。”男人仍抱有一次希望,他浑身无力,如今的状况就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我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田秀娥说着,举起了菜刀,冰冷的刀锋,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的光。
“秀娥。”男人不住的摇头,终于在男人绝望的表情中,看到了两行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田秀娥冷笑一声,扬起的菜刀用力往下砍去,只听一声脆响,菜刀狠狠的劈进了水泥地里,落下的位置,恰好是男人脖颈的位置靠外几厘米,恰到好处。
男人在刚才的一瞬间只觉呼吸困难,心脏骤停,所有的器官被揉成一团,快从喉咙中挤出来了。
在菜刀砍下的那刻,他感觉到脖子一凉,当看到菜刀并没有真的砍到自己时,才发觉全身上下已布满了冷汗,男人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这个时候每吸进一口空气都弥足珍贵。
“秀娥,秀娥,谢谢你。”男人说着,开始大哭起来,鼻涕和眼泪交织在一起,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