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来上班已经是两天后了。十七也是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几个妇女凑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什么，见十七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人便得意的说道：“快去看看你的老跟班吧，被教训的好惨。”说完身边的几个人都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十七明白肯定是田妈妈过来了，她去田妈妈平日负责的楼层并没有找到人，直到回到自己的楼层，远远的看到杂物室门口站着一个人，身材体型都和田妈妈别无二致，只是头上围了一块藏蓝色的方巾，不知为何。

就在这时，田妈妈也看到十七朝着自己走过来了，忙将头上的方巾又拢了拢，只留下一只眼睛的位置。

“老大，你来啦。”田妈妈说着和平时一样的话，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再也没有往日的生气了。

“嗯，你干嘛遮着脸。”十七想仔细看看田妈妈遮住的脸，奈何她遮掩的实在太严实。

“没什么，就是最近过敏了，脸肿的像猪头，遮住点，怕吓坏同事。”田妈妈说着，将头埋得更低了。

十七看着田妈妈躲闪的目光，突然问道：“龙龙呢，病好了吗？”

“好了好了……”田妈妈的声音有些慌乱，她慢慢抬起头看向十七，说道：“老大，我要辞职了，以后就不在这上班了，今天是过来办手续的。”

“为什么？”十七已经察觉到田妈妈今天的异样，甚至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回老家了，在这当个保洁也没什么出息。”

“真是的这样吗？”十七的声音淡淡的，却给人一种压迫感，“你确定回老家会比现在好吗？你问过龙龙的感受吗？”

“小孩子知道什么，”田妈妈的声音越来越低，开始渐有哽咽之声。

“你错了，小孩子什么都知道，他们有的时候比大人看的清。”十七说着，抬起手慢慢去解田妈妈头上的围巾。

“老大，你别管我了。”田妈妈的声音带着恳求，开始不可抑制的抽泣起来。

十七终于将方巾拿下来，她看着田妈妈的脸，只觉得喉咙一紧，仿佛一只大手正用力的攥着自己的脖子，令她呼吸一滞。

面前的人，真的是几天以前还在自己身后自说自话个不停的田妈妈吗？她的左眼已经肿胀得没有办法挣开，眼角面颊布满了淤青，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黑紫色的伤痕仍触目惊心。

十七顺着伤口往下望去，见田妈妈的脖子上也有着深深的淤青，看上去应该是被掐住脖子时留下的。

“龙龙呢，龙龙在哪？”十七的声音十分平静，自从前几天听龙龙说了他们家的情况，她就有一种预感，她会在不久之后见到这样的场景。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龙龙在家里，和我丈夫，我丈夫过来接我回老家。”田妈妈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有些难为情的笑容，她强撑着身体的疼痛，想让自己体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