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歌知道，要发生点什么了。

根据它之前的记忆，顾九歌发现，这一年里，李绶已经开始小剂量食用它的血了。

而现在，李绶已经不再满足食用它的血，他想要丹药，长生不老的丹药！

而炼出可以长生不老的丹药，就需要它的精血。

并且它的精血，必须它自己愿意奉上才行。

在李绶的哄骗之下，它毫不犹豫地取了一滴给他，看着李绶满眼的欢喜，它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因为它还未到成年，这一滴精血，可以说差点要了它半条命。

可是，没有甜言蜜语，他的满眼欢喜，也不是给它的，只留下了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它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勉强可以行动，这期间，李绶也只是来敷衍的慰问了几句而已。

它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又一次，它找到机会，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结果被李绶高情商的骗了过去。

顾九歌看着它傻傻的样子，真的是心急啊，恨不得立刻跳出去提醒它。

可惜，她不能，她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李绶见它已经开始起疑了，盘算着什么时候再问它要一滴精血。

一滴精血，只能炼出十颗丹药，根本不够他吃得，他需要更多。

它好不容易把身体养好了一些，李绶再次开口，这次，它犹豫了。

见它迟迟没有行动，李绶也愈发不耐烦。

不是说爱他的吗，这点牺牲都不愿意！

第一次见到李绶面露凶光，它也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它真的很喜欢李绶，喜欢到愿意给他自己的一切。

可是，它的真心，现在被怀疑了。

顾九歌感受到了它的焦躁不安，它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它竟然在想，是不是自己为李绶做的还不够。

顾九歌真的快被它气死了，这凤凰，也太傻了！

顾九歌：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它愿意给李绶自己的精血，可是它的身体并不允许它这么做。

于是，它向李绶坦白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换来李绶一句：“你不想给就直说，朕又不逼你！”

然后，甩袖离去，留它一人对着门口发呆。

再后来，一群灰袍道人出现在它宫殿门口，不知使用了什么东西，将它抓了起来。

它被带到一间密不透风的房子，然后，有人划开了它的手腕，放血。

它听到李绶和其中一个道士的谈话，它突然发现，是自己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李绶，他就是一个凉薄之人。

清醒了吗？

清醒了，半条命换的……

它想到了女娲后人送给它的锦囊，它一直带在身上，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它用灵力打开了锦囊。

温暖的白光包裹着它，它昏昏沉沉睡去。

醒来后，它发现自己在不周山脚下，自觉无颜面对女娲后人，它又离开了不周山。

不知怎么想的，它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皇宫，它远远地看着高堂上剑眉星目帝王紫气环绕的李绶，没有泪腺的它，竟然流出了一滴泪。

那泪，落地结晶，也便成了后人口中的冰晶凤凰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