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恨的牙痒痒!可也明白了她陪嫁的意思,只得生咽了这口气,只待办完丧事儿回去好好磋磨这个贱妇!
阿石饿的脑袋发昏,根本不知道阿姆和阿娘为什么争吵,见事情告一段落,便继续蔫头蔫脑的烧纸。
只心里想着,阿姆怎么还不如他懂事呢……
萦芯强抱着个五岁的女孩往后院儿走,在一进的门里,看见了踟蹰不前的顾毗。
他果然早就回来了,只是听到亲娘和嫂嫂的争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顾荣生前已经告诉他要如何处置丁氏,可丁氏毕竟是他亲娘。
“嫂嫂……毗……”顾毗这一两日真是心力憔悴,给萦芯深深行了个礼,替父兄谢她在丧棚下的“退让”。
萦芯一叹,把顾小娘往上抱了抱,“君舅最后的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怜你在其间左右为难。
我怎样都好,你多孝顺她吧……
她总是你阿娘,也是我长辈,我都能忍的。
只是,君舅和夫君才……”
说着,萦芯哽咽了下,拿怀里的顾小娘的衣裳擦了下眼,才勉强继续道:“别让他们看着,难心。”
顾毗看着侄女肩上迅速晕湿的两处,心下一疼,再转头看向阿娘在阿耶棺椁前,干打雷不下雨的惺惺作态,态度立刻就硬了。
见茶言茶语果然奏效,萦芯又补了一句,“叔叔去吧,小娘烧得好热,也不知病了几天了,我先带她去看大夫!”
转身继续往二进去了。
顾毗带着嫂嫂点出来的火气,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跪下,冷眼看着阿娘拙劣的表演。
丁氏把琢磨了小半月的词儿都哭诉完,一个来劝的都没有,她也只得收了声,要去萦芯空出来的位置去跪灵。
不想,她二庶伯母烦她这出烦的不行,趁着她没完没了的“夫君啊……夫君……”,把萦芯留下的垫子撤了!
丁氏愣了,看着二庶伯母那冷漠的眼神,下意识的环视一圈儿,这才发现除了她带来的人,顾氏上下都是一样的眼神看她,包括不知何时回来的她的儿子。
“二庶伯母,你这是何意?”本能的逃避开儿子的目光,她转回头问。
二庶伯母这辈子最烦她这样叫自己,一字不搭,只看向新任的族长。
顾毗起身,低声道:“阿娘可是累了,毗带阿娘去歇息一会儿吧。”
丁氏一听,知道儿子是有话要与她单独说,便跟着他往二进走。
走到二进岔路,正见脱木从三进走出来,顾毗赶紧上前问到:“小娘如何了?”
“小娘子日前外感风邪,略有延误倒也不重,只是不知为何又引动肝风,出现高热神昏,已是急惊风!”扫了跟着顾毗的丁氏一眼,脱木道:“先吃两天药看看吧。”
说完,他就匆匆往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