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县长夫人不知道,她越这样心虚,萦芯越发怀疑。
按理,县长也算是顾禺的救命恩人,如何这样谦卑呢?
在人家的治下,萦芯并没有什么深究的权利,也就没有继续与她纠缠的想法,直接道:“外子与家父得县中救护,县中百废待兴,不好继续劳烦,这一两日我便在附近租个宅子。”
县长夫人踟蹰着不知如何答复,将军的未婚夫人来的太突然,她夫君还未与她明说要如何对待,只得道:“不打扰,真的不打扰。县里乱糟糟的,不得安生,不如就还住在此处吧。”
说着,她就借着给萦芯准备住处去与县长商议了。
回到李清的房里,阿蜜刚端了热水来给家主擦身。
一直伺候李清的衙役刚从偷懒的地方跑回来,傻眼看着,好在不挡害。
萦芯心疼的看着阿耶身上半月也没退干净的青紫,等了一会儿他还不醒,就与衙丁搭话。
一盏茶的时间,碎嘴子衙丁就叫萦芯套出了许多前后细情。
涉县县长乃是青州泰山臧氏出身,来此此地做县长已有三年,除了捞钱,啥也不管。在本地县民口中,声誉不佳。
地灾初泛,更是一连五日未曾管过治下灾民一粒米。全靠本地士族和本地的官吏自己救护。
就是给阿耶几人看病的那个闵大夫,本也是氏族郎君,只是自小喜欢研究医术,略有医名。眼见家乡遭灾,更是不得一日消闲,时时为灾民救治。
而李清能得救治,也是靠灾民自行清理家园时,发现他和阿诚的尸身被冲到城里。
李清能得县长救护,全靠他怀里有自己的官职印信。
便是如此,也硬是等李清昏睡五日后,才知还有个顾大将军也遭了难!
也得亏有了顾禺遭难,臧县长这才开始积极救灾,以期能在来调查大将军受难详情的官员眼前,抹平他的过失!
这衙丁也是本地人服丁役才来县里干活儿,虽然家里没在城西,没受土埋,可也深恨县长的不作为。
“阿诚的尸身在哪?”萦芯盯着门外的晴空,压抑着问道。
“已经收敛了,放在城北的清水观里。都尉说等伤好了,要带回老家安葬呢。
都尉清醒时除了老说什么完了、晚了的,就是让收敛忠仆。
唉,奴仆这样忠义,主家也这样好。”衙丁颇是唏嘘。
“棺材钱和暂存观里的布施,都是谁出的?”萦芯继续问。
“那还能是谁出,县里呗。县里……咳咳……”
衙丁还想说点县长的坏话,结果县长夫人回来了,他便赶紧住了口。
臧县长已经跟媳妇交代清楚,一定要把这一行人留在眼皮子底下,县长夫人这便回来没口子的挽留萦芯。
萦芯一笑,“夫人盛情难却,那就烦扰了。”
县长夫人松了一口气,亲自去盯着下仆给萦芯收拾屋子。
“阿甜,”萦芯清冷的看着她:“简单安置。把一郎叫来。”
“是。”阿甜明白小娘子的意思,点头出去了。
一郎一进来,萦芯就道:“我们来的人多,这样麻烦厨下也不忍心,烦劳你带我的侍女去跟他们说声谢吧。”
“嗐!那有啥的。”衙丁一笑,带着阿蜜去了厨下。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一郎一见家主浑身是伤,阿登不在身边伺候,却让个不知礼数的衙丁在小娘子面前聒噪,眉毛就是皱的,再一听小娘子有事要支开衙丁吩咐,就问:“小娘子可是有事要查。”
萦芯一叹,“一郎,阿登和阿诚都没了……他们说把阿诚的半身安置在清水观了,你再去雇人,把阿登找回来。阿诚的尸身也补全。
还有跟着顾禺的亲兵,都找回来。
不管花多少钱,咱们得带他们回家。”